婚礼是这般的美好。
偌大的大厅里被清丽的百合花布满,弥散着淡淡的清香。
顾今笙看着周围晃过的一张张面孔,她突然间觉得这一切好像和自己无关似的。
虞季东看着她模糊的神色,轻声问道,“怎么了?”
顾今笙摇了摇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另一个自己,可我知道那不是我。”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瞬不瞬的锁着虞季东,明明离的这么近,可她发现她却始终看不明白。
从前不懂,现在不懂,以后是不是就会懂了?
虞季东捏了捏她的手,“不要想太多,过了今天就好了。要是累的话先休息一会儿,晚宴还有两个小时呢。”
顾今笙轻轻的点了点头,她靠近沙发上,虞季东给她披上了毛毯,转身走出去。
寂静声中,顾今笙的思绪越来越沉,太阳穴突兀的跳着,脑子中不断的回放着她那些照片。她慢慢的理顺这些日子发生的事。
不是机缘巧合,不是顺理成章……
可是却走到了这一步。
那封快递是谁寄的并不重要。
顾今笙在心中悄悄呢喃,怎么办?收不回来了,收不回来了。这样的日子并不适合哭,可是她却抑制不住的悲伤,双眼好像落进了风沙,胀的难受。
房门轻轻推开时,顾今笙快速的抬手擦了擦眼角,“谁”她的声音微微低沉。
厚重的窗帘遮住了一切光源。
程以暮轻轻走过来,每一步都走的极沉。“是我。”
“啪”的一声,室内的灯打开,一室明亮。
顾今笙微微眯着眼,目光直直的迎着他。程以暮穿着白衬衫,领口的纽扣松开来几颗,看上去随意又帅气。
他走到她的身旁坐了下来,“哭了?”
顾今笙勾了勾嘴角,“哭嫁哭嫁,自然是要哭的。”
程以暮默了一下,“如果你现在想走……”
顾今笙很快便打断了他的话,“落跑新娘的戏码我是不会演的。”她浅浅一笑。她不能任性。请柬都发了出去,虞家和夏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如果她这时候离开,后面将一团乱。最重要的事,她的心早已偏了方向。
程以暮一手插在口袋里,摩挲着打火机,表情落寞。她穿着白色的婚纱,化妆精致的妆容,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伤。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顾今笙一字一字,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大概是在你们去厦门时吧。”不早不晚,偏偏是在那时候。
顾今笙抿了抿干涩的嘴角,“那时候啊。”她蹙了蹙眉,“她现在怎么样?”
程以暮抽出手,双手交握,“恩,去世了。”
顾今笙竭力的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整个心都是凉凉的,“原来如此。”简单的四个字却带着浓浓的感伤。
程以暮什么时候走的,顾今笙不知道。伴娘进来时,见她懒懒的靠在沙发边上,双颊潮红,“今笙姐”手碰到她的额角,吓了一跳,“完蛋了,怎么发烧了。”
人在受到一定刺激后会莫名的发烧。顾今笙就属于这种人。
虞季东一进来看着她这样,“今笙。”
顾今笙睁开眼,“晚宴开始了?”
“怎么突然发烧了,算了,这个流程就省去吧。”虞季东定定的说道。
顾今笙默了几秒,坐起来,“我没事。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看似平静的脸,眼神闪着几分坚定。
虞季东微微恍惚了一下。
在顾今笙的坚持下,所有的流程都完美的上演了。这个婚礼无疑是奢华又美好的。
范染坐在那儿,看着台上的人,“今笙似乎不是很高兴吗?”
苏南敛了敛神色,“大概是累的吧。”
范染抿了抿嘴角,“总觉得怪怪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苏南望过去,只见虞季东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角,许下一生的诺言。苏南的眸子清澈坦然,“今笙会幸福的。”
范染点点头,“那是!”
新人敬酒时,倒亏了夏立南。两家亲戚多,虞季东自然被灌了不少酒。顾今笙穿着高跟鞋,这脚已经没有了知觉了。
晚上,司机开车送他们回了新房。
虞季东抱着她进了屋子,顾今笙懒懒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体累,心更累。
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呢?
虞季东快速的冲了澡,手里拿着毛巾,进来时顾今笙还维持着刚刚的动作,雪白的裙子铺洒在大红色的床上,她微微蜷缩着身子,这么鲜明的对比,让他的精神瞬间清醒了。
他走过去抱起她,替她脱了裙子,又带她去洗澡。结果洗着洗着,浴室便成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