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我坐在副驾驶位上,偷偷看着专注开车的夏息。
那男孩儿模样一如年少时那般好看,只是面部的线条,已从柔软变得冷硬。
我想起第一次在“不夜城”外撞见夏息的场景。
那是我被刺后刚出院,元宵节期,不夜城里的生意很忙,连老板娘燕子姐都得亲自上阵。
我念及住院那阵子,燕子姐他们时常来看望我,心里过意不去,哪怕燕子姐不让我回去上班,要我好好修养,但出院后,我还是照常去那儿帮忙。
为了让我轻松点儿,燕子姐派我去厨房打杂,从后门出去丢垃圾的时候,我碰到了夏息。
巷子九曲十八弯,他就站在店门对面的巷子口打电话,苍白的指尖夹着一根烟,烟默默燃着,偶尔见他抽上几口。
我没料到会在那儿碰见夏息,感到很是意外,后又想到夏息知道我在这儿上班,在想他是不是担心我晚上回家不安全,过来接我时,一辆出租车从街角驶了进来,停在他面前。里面下来个穿着短裙狐裘的女人,一双细长的腿裹在黑色的长袜里,浓妆艳抹,模样精致。
一见到夏息,那女人就迎了上去,藕臂环住他,妩媚地凑上头去索吻。
夏息放下手机看她,脸上挂着戏谑的笑,他没有拒绝,笑得很温柔地吻了上去。
那个吻持续了很久,停下后,两人相拥离去。离开的时候,夏息回头看了我一眼,目光顿了顿,稍有些黯然,很快他又转过头去,对着身旁的女人微笑,仿佛不曾认识我。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拎着垃圾袋的手指冻得发红,心隐隐刺痛,不愿承认那个游戏人生的夏息是我认识的那个夏息,可我不得不承认,他就是夏息。
就像我依旧是叶晨睿一样。
对于那件事,我们很有默契,都没提起过。
后来,我在不夜城后巷碰到夏息的次数越来越多。
他总是漫不经心地在那儿等人,然后有形形色色的女孩儿出现,风格迥异,个个都是那么美。他从不吝啬,他对她们每一个都报以微笑,不拒绝她们的亲吻,也不吝啬去吻她们,只是他的心,被他藏起来了,任谁也看不见。
有次,我在后巷看到夏息被一群人打,跟他在一起的女人拉着带头的男人哭求尖叫。
我躲在暗处,急得很,能想到的只有报警,按完号码还未拨出去,那群人便收手了。
女人随着他们一起离开,徒留夏息遍体鳞伤地躺在地上,被打得面目全非,却依旧能看到他嘴角嘲讽的笑容。
他不愿去医院,我只能把这样的他捡了回去,去药店买了治伤药给他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