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昱交握着手,“我妈妈的话你不用在意。”他轻轻的诉说着。
简墨眸光一暗,“是柠檬和你说的吧。”她抬眼望着他,“其实,蒋晓琪真的挺好的。我要是男人我也会选她做老婆的。”
钟昱见她这么平静都提到蒋晓琪,他倒是有些挂不住了,脸色绷得紧紧的,“你真觉得她那么好?”
简墨点点头,一脸的坦然。
钟昱沉默了一刻,呼了一口气,“上次我和你说的话是气你的。”
简墨的眉心只是微微的蹙了蹙。
“我住院的那段时间,常在想,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你心里的疙瘩是我当年因为赌约欺骗了你,呵呵——”他抽了抽嘴角,“你不知道我那会有多后悔,悔的肠子都青了。我不知道你父母的事,我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你,站在你的角度替你想过。我——我很想感谢你生了下柠檬,她那么可爱,有时候我甚至从她身上看到了高中那时候的你。”
他望着简墨一字一字温柔的说着,简墨的表情依旧淡淡的。
“我看着你和宁清远的关系那么亲密,我害怕了,我怕你会和他在一起,他——我不得不承认,宁清远真的很好,好的我都嫉妒了。”
“还有,柠檬那么喜欢她,她甚至以为宁清远才是她的爸爸。”钟昱勾了勾嘴角,掩去一脸的苦涩。
“你知道吗,那一天我去机场时,看到你们相拥的情节,我也告诉自己算了吧,何必在执着下去呢?可是我不甘心,简墨,我赢了赌约,却输了你,还有我的心。”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习惯性的抿抿嘴角,“我气你,气你对宁清远那么好,他瞎了你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我呢,我躺在医院的时候,你是不是拉着他的手在花园里散步。那会我常想要是你知道我车祸了,你会不会回来看看我?”
“我给你打了电话——”
简墨愕然,“我没有接到。”
钟昱笑笑,“是啊,宁家佣人接的。”他长长的叹息一声,颇有几分自嘲的说道,“那佣人的英语真不是一般的糟,宁家那么有钱怎么请了一个话都不会说的。”
简墨的心头微微一震,无奈的说道,“是玛利亚,她的英语是不怎么样。”
时过境迁,再纠结都没有结果。钟昱倾身向前,一把拉住她的手,简墨手一缩,他却不管,“以前的事,是我错的太多了,小墨,忘记过去,我们重新开始可好?”他每一个字都说的真诚。
重新开始?简墨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人,经历了那么多,她现在甚至有些不知道所错。
过来一会儿,她终于开口,“你让我想想。”
不是她矫情,他们之间隔着太多太多的东西了,重新在一起又何其难?他的家庭愿意重新接受她吗?
钟昱莞尔,“好,不过不要太久。我们彼此已经错过了最好的年华了,你看我现在都有白头发了。”
自从那一晚,两人之间确实发生了变化,似乎也在变得正常。只是简墨知道那只是表面的,要不也不是这般的客客气气。钟母来找她时,她没有太多的意外。
安静的茶社里,古色古香,乐曲宜人。
杨琼抿了一口茶,这才开口,“简墨,前几天我遇到你的导师。无意间,他向我提到你。”
简墨满目的淡然。
“他最近要去J省参加一项发掘工作。你要是愿意,我和他说下,你可以随他去,时间大概半年。”
简墨心口满是凉意。杨琼是想支走她,将一切在这半年尘埃落定吗?
半年的时间,不长不短。
“柠檬我会照顾好的。”
简墨艰难的咽了咽喉咙,“我答应你。”
杨琼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脸色慢慢缓和下来。
简墨抿了抿嘴角,“我到现在才明白很多事情我们都无法左右,我爸妈的事,我妈妈太执着,最后受伤的还是她自己,我和钟昱的事走到今天很多时候都是因为我和他太执着了。”
“我答应你,并不是成全你,其实我想我和他确实需要一段时间。”
杨琼怔了一下。简墨起身,“季老师,我会和他联系的。阿姨我先回去了。”
简墨一个人在街上逛了很久很久。她路过橱窗,一家男性品牌店,她看着模特身上的那件衬衫,脑子突然想到钟昱穿上后也一定很帅气吧。思及此,便走了进去。
店员很热情的上来,“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
“那件衬衫——”她指了指。“就模特身上那个号。”
店员应声,取了一件。简墨提着衣袋出来的时候,不由得笑了一声。随之又去了童装店,给柠檬从里到外买了几身。其实,自从柠檬回到钟家后,钟家对她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钟家女孩子少,钟昱的堂嫂们没少给柠檬寄好吃的好玩的东西来。
买好了东西她又去了一趟大卖场,买了一大袋子的菜。
回到家就开始忙碌起来。钟昱接柠檬回来的时候,一开门就闻到浓浓的香味。柠檬乐呵呵的,满脸的窃喜,“妈妈一定是做好吃的了。”
“吃货。”钟昱宠溺的说道,“先去喝点果汁,然后去写作业。”
“知道了。”柠檬吐吐舌头。“爸爸你发现你现在和妈妈真是越来越像了,唠叨。”
钟昱洗好手,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她忙碌的情景,心里溢出一股子满足,“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做了这么多菜。”他扫了一圈,松鼠桂鱼、糖醋排骨、酸笋子……
简墨舀了一小勺汤,吹了吹,尝了尝,又加了点盐。钟昱突然从后面拥住她的身子,简墨手一抖,“做什么呢?快放手!”
“不放——永远都不放。”他死死的拥住她,嘴角贴在她的脖子间,气息喷在她肌肤上一阵酥麻,简墨有些怔神,最平常的才是幸福的真谛。
“我们就这样多好。”他喃喃的说道。
锅里的汤汩汩的滚着,“你让让,汤滚了。”终于不得以松开手,简墨又舀了一勺,钟昱却说道,“我尝尝——”
简墨抬手递过去,没想到钟昱却幼稚的说道,“你怎么也不给我吹吹?”
“钟昱,你以为你是我女儿啊?”她没好气的说道,其实这男人心情好起来幼稚的很。
“那我给你吹吹——”他认真的吹了几口。简墨递到他嘴边,“尝尝——”
钟昱抿嘴一乐,“还是我最喜欢喝的鸭舌汤。”
“又不是给你做的,你女儿这几天上火。”
昱扯着嘴角,也不说话,目光灼热的望着她白皙的脸好像被热气蒸出来的点点红晕。
晚上,钟昱洗完澡回到房间,看到沙发上放着的男装袋子,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他在房间里扯着嗓子喊,“小墨——小墨——”
简墨正在给柠檬检查作业,小丫头存心大意的很,汉语拼音,拼错了好几个。简墨正念叨着,猛地听到钟昱的叫唤,柠檬如临大赦,“妈,我爸喊你呢。”
简墨皱了皱眉,“整天三心二意的,你看看前两天的小测验考得像什么话。”
柠檬适时地安静,这是她爸教的,有时候适当的沉默就会避免战争。
“小墨——”钟昱走的急,推开门时已经有些微喘了,“小墨——”
简墨皱着眉,“什么事?”眸光烦躁的扫过去,钟昱到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们继续,你给检查好作业,我再和你说。”他拿着衣袋的手藏在门旁。
柠檬朝着他挤眉弄眼的,钟昱干干的笑了笑,“我不打扰闺女学习了。”
柠檬叹息一声,“妈,爸爸和变了个人似的,怎么这么傻?我觉得我学不好,有一半是基因问题。”她有些嫌弃的说道。
简墨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叫基因?”
“周锦城说的啊,我们老师夸他聪明,他悄悄告诉我是他是遗传了他爸爸的基因,不过,他爸爸好像不在他身边了。”柠檬皱着眉,“妈妈,周锦城好像不喜欢和我玩了,我那天问他借作业看看,他都没有理我。”
简墨的眼神黯淡下来,她该怎么和孩子说呢,上一代的事,祸不及儿女。
“你可以邀请他来家里玩的。”
说道这,柠檬明显的蔫了,“我上次邀请他的,不过他不乐意。”
“可能他事吧。”简墨摸了摸女儿的头,“好了,去洗澡吧,妈妈去给你拿衣服。”
简墨回到卧室拿衣服,一进门就看到钟昱已经换上了她下午买的那件衬衫,在梳妆台前搔首弄姿,简墨眼角抽了抽。
钟昱歪过头,“不大不小,真是量身定做。”
简墨也不理睬他,她给柠檬拿衣服,钟昱见她不理她,走过来,“看你老公帅不帅?”
“老公?”简墨讥笑一声,“你说的还太早了吧?”
钟昱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不过他清浅地笑了笑,“我觉得迟了N多年了。”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
简墨不打算理他,“柠檬在洗澡,我给她送衣服去。”
“这事让她自己做。”得这话像钟昱说出来的吗。
半夜的时候,简墨睡得朦朦胧胧之际,感觉到要上横着一只手,她猛地惊醒,“是我——继续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