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开车送谈晓回家,在别墅门前停了车。
“到了。”江屿开口。
谈晓没有动,扭头看着他,眼梢处都带着柔情:“立琛,你不进去吗?”
“不了。”
“星雅可能在里面等你呢。”
江屿看了下手表,回说:“平时这个点她都睡了。”
“那你今晚还是不留下来吗?”
“嗯。”
“立琛……”谈晓开口,语气委屈,“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惹你生气了?”
江屿看她:“没有。”
“那你……为什么对我……”谈晓断断续续的说着,声音里都带了些哽咽之声。
江屿无声的叹口气,定定的看着她,语气认真:“谈晓,我不是——”
江屿还没说完,谈晓却像是被踩到了尾巴,呜咽着摆手:“你别说你别说,我知道是我错了,我先进去了。”
说完未待江屿反应就推门下了车,逃也似的进了别墅,徒留江屿一人在车上静默了会儿,才驾车驶离别墅。
回到家江屿径直走进了书房,坐在书桌前翻看今天咨询者的资料,没有助理他什么事都只能自己亲自上手,倒是比平时忙了点,心下不由得暗忖自己给闫艺佳批了三个月的假是不是太久了?
在看到束荫的资料时,江屿指尖的动作一顿,想到了今晚发生的事。
束荫今晚的状况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的,他原以为她只是单纯的抑郁症,结合今晚的她的表现来看,恐怕没那么简单。
“躁郁症。”江屿说了句。
江屿坐着思索了会儿,打开电脑,搜索了束荫的名字,果然相关词条里大多是关于她意外退出舞团的新闻,最近的一条还是今晚的。
江屿大致浏览了下,并没有深入去查看,这些新闻并不具有完全的真实度,他想要了解情况,最好是从当事人嘴里听到。
江屿点了视频,屏幕上就出了许多相关视频,他随手点进了一个短视频,是束荫在去年季度演出上的独舞。
短短五分钟的视频一下子就结束了,全程江屿都盯着束荫,若有所思。
他不太了解芭蕾,但他还是可以从视频里看出那时的束荫是灵动的,有生命力的,她的一颦一笑都散发着自信,动静间似有灵气,那时候的她还是一潭活水,水波荡漾,反观现在——毫无生命力,死水般沉静不起波澜,和之前判若两人。
可见那次意外给她的打击几乎算是致命的。
至于是什么意外……江屿心想,这得看束荫愿不愿意说了。
江屿揉了揉眉头,刚关了电脑,放在桌上的手机就震动了两下。
他拿起手机迅速扫了眼短信,唇角扬了个小小的弧度。
解锁,他按着手机回复:好,明天早上,咨询室见。
——
束荫昨晚没睡好,早上定了闹钟,还没等闹钟响她就醒了,躺在床上看了会儿天花板,直到闹钟响起她才起身。
在洗手间捯饬了会儿,她就出门了,随意在路边买了早点,之后打了车往咨询所去,在车上她打了个电话向超市老板娘请假。
请好假,吃完早餐,出租车就停在了休闲街的路口。
束荫付钱下车,往街道走,不一会儿就到了咨询所的门口。
看着紧闭的大门,束荫倒是一愣,昨晚他发了条短信给江屿,他让她今早来咨询所,他没说具体时间,束荫不愿让别人等她,所以一大早就过来了,倒没想过这么早他上班了没。
门没开,束荫进不去也就只能在门口等着。
江屿停好车来的时候就看到束荫靠在墙上,眼神空茫茫的望着天空。
“束小姐。”他喊了声。
束荫眼神闪了下回过神来,见到江屿走过来忙站直身体看着他。
江屿开门,一边问她:“很早就来了?”
束荫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点了下头。
“进来吧。”江屿开门。
束荫跟在他身后进了咨询所,走了几步江屿回头对她说:“你先上去坐一会儿。”
束荫迟疑了下,还是顺从地自己上了楼走进了咨询室里,坐着等着。她心里有点忐忑,对自己昨晚的异常,也对接下来的咨询。
江屿上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两杯咖啡,他把一杯放在束荫的面前,说:“醒醒神。”
“谢谢。”
“昨晚睡得怎么样?”江屿抿了口咖啡问道。
“不是很好。”束荫老实回答,她既然决定来找江屿就表示她要好好对待咨询,不会再和江屿玩些虚与委蛇的把戏。
“嗯。”江屿点头,又问:“今天有倾诉的欲望了?”
束荫蜷了下手指,踌躇着开口:“昨天晚上……我好像……失控了?”
江屿看着她,放下手中的杯子,答:“嗯。”
“我不太记得我做了什么事。”
“你摔了手机。”
“……”
“差点打了人。”
“……”
“还上了新闻。”
“……”
束荫被他的陈述说的有些羞愧,无地自容,缩了缩肩膀呢喃了句:“我都记不清楚了。”
江屿在她的对面坐下,“我知道。”
束荫睁着一双眼睛,里面布满了犹豫和未知的恐惧看着江屿,缓缓轻声开口问:“我……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病?”
“是。”
束荫脸上霎时煞白。
江屿喉间溢出笑声:“你别害怕,现代人大多都有精神病,只要及时排解就没什么问题。”
束荫松了口气,却不敢完全松懈下来。
江屿双手交握,看着束荫:“你不记得昨晚失控时做了什么事,那失控前发生了什么事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