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铮把束荫送到了咨询所,又跟着她上了楼,敲也不敲江屿办公室的门就径直推门走了进去,束荫无奈,唯有跟着他一同进了咨询室。
“嘿,我把你的小宝贝送学校去了,现在又把你的大宝贝给你送回来了。”陈铮没个正行,进门就调侃道。
在陈铮身后的束荫尽管知道他的德行还是不免红了脸。
江屿原本正在沉思,被陈铮强硬的打断,冷冷的斜了他一眼。
陈铮和江屿这么多年兄弟,一下子就察觉他的气场不太对,也就没敢再打趣他,在他办公室里呆了会儿就离开了。
咨询室里只剩下束荫和江屿两人,束荫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把一直拿在手中的纸袋放在他的面前,江屿扫了眼,是早餐,随即抬头,眼眸深深地望着她。
束荫有些不自然,闪躲着眼神解释:“你早上去急诊没吃多少东西,我担心你一会儿饿了,就给你带了点……”后面的声音越来越细小直至听不见,束荫不敢直视江屿的眼睛,垂着脑袋说了句,“我出去了。”
江屿盯着桌上的早餐看了会儿,突然勾了勾唇角,笑了。
她这一个举动轻易就把他心中的阴霾给驱散了。
束荫从咨询室里出来,耳根还有些烫,她拿手碰了碰自己的脸,冰凉的触感让她一阵哆嗦,刚还晕乎乎的脑袋瞬间就清醒了不少,她回到自己的小办公室,拿出手机时发现陈铮给她发了条微信。
“他今天有点奇怪,你多注意下。”
仅此一句,束荫不解的皱皱眉。
一天的工作下来,束荫也察觉到江屿今天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咨询时似乎不如以往流畅得手,傍晚她去交资料时,他紧锁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凛冽。
束荫把资料递过去,江屿接过翻了翻,随后说道:“我一会儿还要出去一趟,你可以先走。”
“是出诊吗?”
“嗯。”
束荫忙接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江屿翻纸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她,眼底有点点探询。
束荫双手紧张的别在身后绞着,说道:“你出诊,我不是应该跟着的吗?”
江屿没应声,就这样坐在位置上看着她,就在束荫觉得她纤弱的神经要被他的目光磨断时,他开口说了句:“好,我们走。”
束荫松下一口气,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心虚紧张,她只不过是在尽职尽责的做本分的工作而已。
临走前,束荫无意中瞄到江屿桌上放着的一本书,弗洛伊德的《爱情心理学》。
她又想到之前林梦婷他们说江屿最差的科目就是爱情心理学,不由得莞尔一笑,然而笑容还没完全绽放开来,束荫就看到江屿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江屿拿了外套,用眼神示意了下那本书,问:“想看?”
束荫窘得忙摇头。
“这是我最近反复看的书。”江屿看着她平静的说。
束荫却不明白他告诉她这件事意欲何为。
江屿带着束荫去了市中心的一处小区,下了车他们步行进入小区,束荫发现江屿那种凛冽的神情再次出现了,他的周身环绕着一股肃然的气息。
江屿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了下来,之后按了按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小男孩,约莫八九岁的样子,从门缝里怯生生的望着他们,他认出了江屿,喊了声:“叔叔。”
“小飞,是谁呀?”屋内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
“外婆,是叔叔。”小飞回答。
小飞外婆走到门口,看到江屿忙说:“是江医生啊,快进来快进来。”
江屿和束荫进了屋内,刚才在门口光线不足,到了屋内,在光线下,束荫发现小飞的头顶缠着纱布,脸颊上有几处淤青,嘴角有一处伤口,已经结了痂,手上也贴了许多创可贴。
束荫当下心里就有了疑惑,虽说小孩子磕磕碰碰有些小伤口在所难免,可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受的伤明显不是自己摔的。
“江医生,进来坐。”小飞奶奶招待道。
江屿道明来意:“我来看看邱女士。”
小飞奶奶叹了口气说道,“早上你来了之后她好多了,中午我让她吃了你给的药,现在她在房间里呢。”
江屿凝眉,束荫不解。
“妈,谁来了呀。”一个中年女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见到江屿也是有些欣喜,“江医生啊。”
“邱女士。”江屿起身说道。
“你还特地过来一趟啊,真是麻烦你了,我已经好多了,以后不用再叨扰你了。”
江屿不答。
邱女士向小飞招招手,“儿子,过来妈妈这儿。”
束荫看向小飞,他并没有走向他妈妈,反而害怕的往他外婆身后躲,眼神惊惧的看着邱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