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束荫起了个早,随江屿来到了咨询所,他今天要加班,闫艺佳请假,他就让束荫当他的一日助理,束荫乐得帮他,也算是‘重操旧业’。
“还记得工作内容是什么吗?”江屿推开咨询所的门,回头问束荫。
束荫朝他笑了笑:“记得。”
江屿点了点头,领着束荫往楼上走。
束荫环顾四周熟悉的环境,一时有些感慨,她第一次来咨询所还恍如昨日,如今却已过了大半年,其中发生了那么多让人唏嘘不已的事,她经历了许多,也成长了许多,一切都要归功于江屿。
这个咨询所是江屿和她结缘的地方。
束荫刚到小办公室就熟门熟路的拉开抽屉拿出了登记的表格翻了翻,顺手把电脑给打开了。
江屿看着她熟练的动作,略微挑了挑眉,勾了勾唇角。
江屿和束荫刚到不久,第一位咨询者就来了,束荫端坐在电脑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上的人,这次的咨询者是名青年男子,资料上显示他的年龄是二十八岁。
束荫仔细聆听他们的对话,然后细致的记录下来。
“洪先生是钢琴师?”江屿看了眼手中的资料,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问道。
“……以前是。”
“哦?”江屿双手交握放在桌上,接着问,“洪先生现在不弹钢琴了?”
洪先生的眼神黯淡,有些颓丧的低着脑袋:“我已经弹不了钢琴了。”
“为什么?”
洪先生停顿了下,看着自己的双手,语气带了丝丝的颤抖:“半年前我的手出过意外,动过手术之后一直出现震颤,痉挛的现象,再也弹不好钢琴了,我现在就是个一无是处的人。”
“做过检查吗?”
“做过,医生说这是术后症状,不可治疗。”洪先生神色失落,“从动手术到现在我的手就一直这样,医生明明说只要积极复健就会恢复的,他们都是骗子。”说到后面,洪先生的情绪明显比较激动。
江屿观察着他,思索了下便问道:“洪先生结婚了吗?”
“嗯。”
“你和妻子的关系怎么样?”
洪先生停了会儿才开口:“我和她一直很相爱,以前我工作忙,她也很理解支持我……但是最近两个月,我们经常为了一件小事就吵架,我还动手打过她。”洪先生语气有些悔恨,“这半年来我没有工作,都是她在照顾我,我知道她很辛苦,但是每次我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总是对她乱发脾气,现在她要跟我离婚,我根本不能接受,今天早上还因为这件事和她大吵了一架。”
江屿听完,思忖了下,心下已经有了定论。
洪先生看着江屿,有些紧张的问道:“江医生,我知道我自己现在的心理状态很差,你能帮帮我吗?我不想离婚,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不能再没有我老婆。”
江屿神色淡然,语气笃定有力:“洪先生,只要你自己有想要调整心态的意愿,我一定竭尽所能帮助你。”江屿顿了下,再开口语气带了点笑意,“而且你这种情况,我不久前才治愈了一个。”
这边束荫正在奋笔疾书,听到江屿的这句话抬头看向屏幕,只看到他微微侧了下身体,从她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嘴角上扬的弧度。
束荫撇撇嘴,最后憋不住笑了出来。
他说的,可不就是她么。
一天的咨询结束已近傍晚,束荫送走了最后一个咨询者,拿着整理好的资料去了江屿的咨询室。
“给你,江医生。”
江屿接过也没看,就放在桌上,站起身看着束荫问:“累吗?”
“不会。”
“下班了,走吧,带你去吃饭。”江屿径直牵起她的手。
束荫乖乖的跟在他身后,突然想到什么,抬头看着江屿问:“早上那个洪先生,他是躁郁症?”
江屿眉一挑:“嗯。”
束荫摸摸鼻子:“同病相怜啊。”
江屿轻笑:“你已经好了。”
“你为什么不给他一罐糖?”
江屿看她,语气有些促狭:“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好骗。”
束荫轻哼一声。
江屿带束荫去了一家西餐厅,点好餐之后,束荫托着腮问江屿:“你什么时候还去孤儿院?”
“怎么?”
束荫把自己想要教可心跳芭蕾的想法对江屿说了,然后问:“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