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要学着放开胸怀。”
宋彦呼出一口浊气,“我……尽力而为。”
话音刚落,中年文士面皮一僵,偏头看向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黑影,皱起眉头的同时,扬手一指,喝声:“破!”
就听“吧嗒”一声,不知何物掉落在地。
宋彦命车夫把车停下,中年文士撩起车帘,探身望去,地上躺着一张折成小鸟形状的符纸。
车夫下了车,将其捡起递给中年文士,便又扬鞭御马前行。
车轮辘辘,宋彦和中年文士阴沉着脸,紧紧盯着放在小几上的符纸。
良久,宋彦才道:“是神机司的人干的。”
“不像。”中年文士将符纸展开,“这是从前朝传下来的。”
“陆五?”一说前朝,宋彦最先想到的就是陆珍,“她到底想干嘛?”
中年文士将符纸纳入袖袋里,“这道符可以变成鸟儿。它能够一字不差的将偷听到的对话复述一遍。”
宋彦面色大变,“如此说来,高傥对我们起了疑心?”
这个问题中年文士无法回答。因为他也想弄明白陆五如此行事究竟是受何人指使。如果是高傥,那就意味着今上很快就会对凉王府动刀子。必须早做应对。
可若不是……
中年文士心尖儿打了个突。万一鸟儿仅仅是路过他们的马车,那他将其破掉,岂不是告诉陆五凉王世子身边有术士?
失策了!
中年文士舔舔嘴唇,咕咚一声吞了吞口水。
也不算失策吧。他跟世子方才那番对话哪怕被人听去只言片语也是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此时宋彦心里也有无数个念头闪过,“高傥若然得知先生是术士,会不会起疑?”
“术士又当如何?”中年文士丝毫不见慌张,仍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而今京城到处都是术士。当然会有愿意攀附凉王府的。既然想要攀附,总该露点本事出来,是吧?”
宋彦眼珠儿一转,“陆五在京城擅用法术,本就是她不对。这事儿我应该找高傥说道说道。”
“先发制人?”中年文士略加忖量,“倒也不是不可以。”他从袖袋里拿出符纸看了又看才交给宋彦,“拿捏的恰到好处才能令人信服。”
……
陆珍从大引枕里弹起身,愤愤道:“哎哟呵!竟然有人把我的小黑鸟给杀了!”
“那……那怎么办呐?”田螺精不知所措,“咱们现在去找那人理论吗?”
理不理论姑娘说了算。反正它准备好背锅就行了。田螺精暗自叹口气。说实话,背锅挺累的。不过……摊上姑娘这样的主子,它能怎么办?就硬背呗。
“宋彦身边有术士。”陆珍唇角抿成一字,“这事儿得告诉高指挥使。”
“姑娘……您跟高指挥使实话实话,他会不会怪罪?”田螺精绞着手指,小心翼翼的说道:“如无意外,京城禁用法术。您今天犯两回了。”
“不怕。”陆珍提起一口气,“我这叫用心良苦!”扬声吩咐车夫,“去武德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