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傥皱起眉头。
他一心扑在给百姓熬粥上,没能及时进宫。错过不少大事。
信手从攒盒里拈起一块董糖放进嘴里,眼波横扫,朝皇宫方向看去。透过墙壁,高傥仿佛看到躺在床上面带病容的元和帝。
皇帝陛下究竟在想什么?
“还有件事。”阿克给高傥斟上一盏香茶,继续说道:“地动之后,岑笑川老家来人了。”
岑笑川?高傥收回思绪,略加思量,恍然颔首,“跟刑部厨娘不清不楚的老岑?”
“大人!”阿克有些怨怪又有些无奈,“厨娘是咱武德卫的弟兄。他也是为了明察暗访才总给老岑塞鸡腿。您能不能别拿这事儿说笑?弟兄们在外头办差不容易!旁的且不说,光是在胸前坠上俩沉甸甸的沙袋就很辛苦了。更不要提顶着那俩玩意儿颠勺做饭了。”
高傥清清喉咙,正色道:“是我不对。你别恼。”
他这样说,阿克反倒不好意思了,“小的没恼。就是……就是担心弟兄们……和小陆的安危。”
高傥立马觉得嘴里的糖不甜了,“朱神机生也是的。千里迢迢背着镜子去找小陆干嘛?小陆是我武德卫的人!他应该先问过我再去。不懂规矩!”
阿克深以为然,“小的也觉得是这个理儿。他自作主张就是不对!”
“算了,我们武德卫不跟他计较。”高傥闷闷呼口气,“你方才说老岑老家来人了?谁啊?”
阿克眼珠儿转了转,凑到高傥近前,压低声音,“是汤昭留在祁丰年身边的走狗。姓廖,廖承戈。他乔装改扮,坐船来到京城。刚到渡头,就赶上地动。咱的暗桩认得他,给姓廖的弄到医馆歇了会,又给他找了身干净衣裳换上,之后雇车送进城里。”
阿克与有荣焉的挺起胸膛,“武德卫的弟兄有一个算一个,眼皮活泛,事儿办的也敞亮。”
高傥含笑乜了眼阿克,“身为武德卫,哪能没点看家本事?”
“您说的太对了。”阿克深以为然,“您看小陆,她一个顶十个。”
阿克对小陆怕是有什么误会。她一个顶得上三十个。要是改一改总说怪话气他的毛病,真就是个无可挑剔的好孩子。
高傥垂下眼帘,喃喃自语,“廖承戈……祁丰年……”松开的眉头又皱起来,“岑笑川……”沉吟片刻,继续说道:“莫非……祁丰年想用廖承戈邀功?廖承戈逼不得已进京与老岑筹谋?”
阿克佩服的五体投地,“万事逃不过大人的眼睛。据‘厨娘’弟兄回报,廖承戈就是因为祁丰年想杀他,才来投奔岑笑川的。”
“果然如此。”高傥缓缓颔首,略加思量,吩咐阿克,“你给‘厨娘’弟兄传话,让他盯紧一点。”
阿克赶紧拍胸脯保证,“您尽管放心,哪怕是老岑和老廖放个响屁,您都能闻见热乎的。”
这是人话?
高傥嫌弃的白了眼阿克,“你没事少跟小陆学!”
有一个小陆气他就够了,再多出一个,谁能受得了?
他没学!
阿克肩膀松松垮下来,蔫蔫儿的应了声是。
“你怎么无精打采的?”高傥连连摇头,“去临川侯府走一趟,问问今儿个有信没有。”
临川侯府的阍人当然不会把自家主子的书信往来告诉武德卫。阿克特意将瘌痢头调到侯府外边收风。
“小的问过了,今儿没有。”阿克小心翼翼一眼高傥神色,“京城地动送信肯定比平时慢,您耐着性子再等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