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年准备离开天津。
昨晚他释放出自身的气息赶走小妖,虽然只局限于那条街,可难保不会被当地的大妖感应到,他可一点都不想跟他们掰扯。
所以一大早,司年办理好退房手续,就直奔机场。
几百年的老妖怪,也想体验一把坐飞机的滋味。
下一站,他去青岛看海。
选择青岛只不过因为去青岛的航班在时间上最合适,司年讨厌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等待上面。只不过坐上飞机不过十分钟,他就又后悔了。
作为一只鸟妖,选择坐飞机真的是件极其无聊且有毛病的事情,哪怕坐在头等舱里也一样。好在飞机上提供冰激凌,司年觉得冰激凌很不错。
如果他旁边坐着的不是昨晚那位章姓男子就好了。
他现在很想侧头问他一句——先生您今年贵庚?
怎么又是你?
段章没认出司年来,毕竟昨晚那么惊鸿一瞥,其实留下的只是一个模糊的印象。再说司年今天戴了一副墨镜,大大的圆框把一半儿的脸都给遮住了。
但段章很确定,这位素未谋面的乘客,在墨镜下面对他翻白眼。
是谁给他的勇气?
两个大男人都不是客套热络的人,谁也不想搭理谁,也不想让对方成为自己的麻烦,于是从上飞机开始愣是一句话都没说过。
所有的交锋,都在心里。
司年:他怎么老看我?
段章:嘴角,沾上奶了。
司年:这冰激凌怎么化得这么快。
段章:他为什么不能把奶擦一下。
司年:继续翻白眼。
段章:呵。
司年:呵。
段章微微挑眉,嘴角挂了丝轻笑,却不欲跟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弟弟计较。看他这露在外面的白净小脸,耳朵上带着的金色圆圈耳环,还有端着奶昔杯喝奶,哦不,是吃冰激凌的姿势,像个十足的——小屁孩儿,还没断奶的那种。
收回视线,他随意抽了本杂志看着。
司年:他刚才的眼神有问题。
司年:这飞机上可以打人吗?
段章:有杀气。
他又重新看向司年,却发现他已经半躺在座椅上玩起了手机游戏——时尚达人料理王。
这真是一个让人无从吐槽的名字,穿着晚礼服烤串是它的时尚,端着酱板鸭走秀是它的追求。
果然是小孩子玩的玩意儿。
短途的飞行过得很快,两位乘客之间始终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平安抵达目的地。
司年的墨镜从始至终没有摘下来过,他也没有任何随身的行李,双手插在外衣口袋,迤迤然就下了飞机。他走得爽利,段章也没有再多看他一眼,两人很快便在人潮中分开。
只是段章没有看到的是,当司年即将从拐角处离开时,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短短两天碰见两次,这频率有些过高了。司年想起那个卦象,又估摸着段章的年纪,觉得此人非常可疑。
不过……再怎么样,他们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遇见第三次吧?
如果再遇见他的话,司年就去掘了无淮子的坟。
于是,一个半小时后,当司年搞定了暂住的海景房,推开别墅二楼的观景阳台,舒服地吹着海风感受大海的辽阔时,蓦然回首,他发现——隔壁住着章先生。
去他妈的无淮子。
司年在看段章,段章也在看司年,他的眼神仿佛也再说——怎么又是你?
两人依旧一句话都没有说,互相的打量过后,只留下段章嘴角那抹饶有兴味的笑。至于司年,他板着脸回屋了。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阳台上,段章的笑容微沉。
“这次的住所,是谁安排的?”他问。
“是我。”回答的声音在屋内响起,毕恭毕敬,又带了点天生的笑意,“按照您的吩咐,这些事情都由我亲自经手的,绝不会让第二个人参与。”
“是吗。”段章微微眯起眼。
特助会意:“需要我去查一查隔壁的那位先生吗?”
段章思忖片刻,还是摇了摇头:“不必了,你尽快去安排,会议提到下午,明天巡视完我就回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