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的那个儿子和你在一起?”郑慧瞬间降低了音量, 只不过怎么听都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
“对,我们一起在外办案。”苏言道。
“早晚被你气死!”郑慧气哄哄的扔下这么一句之后,就立即切断了电话, 多多少少都感觉有点慌张。
苏言默默地收回了电话, 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勉强把一碗饭给吃了个干净, 好在江离之后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对于这件事也并未发表任何看法,她独自尴尬了一阵之后,便也释然了。
吃过饭之后, 二人就往市局返, 江离上楼径直去了技术大队,而她则是回到了专案大队的办公室。
此时蔡成济和项阳也已经回了来,正凑做一起在吃着盒饭,见她回来了,蔡成济一边往嘴里大口送着饭菜一边招手:“回来了,言妹子!听说你和江队后来又去了医院?情况怎么样啊?”
还没等她回答呢, 就被项阳给打断了:“过来一起吃啊, 给你们留盒饭了,这是小丁中午去食堂特地给咱们几个留的。”说着还吧唧吧唧嘴:“要说这小子经过这两年的捶打,最近是越来越懂事儿了。”
“对对对。”蔡成济急忙托着自己的盒饭往旁边挪蹭, 让出了一个位置来, 还伸手拍了拍身边的空座:“来, 咱边吃边说。”
苏言走上前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已经在外面吃过了。”她话音刚落, 就看见两个老爷们俱是用诧异的目光看了过来,就抿了抿唇解释:“江队不是一直都让咱们注意工作时间, 按时吃饭吗?刚刚从医院出来的时候, 他就带我吃过饭了。”
注意工作时间, 按时吃饭?
蔡成济和项阳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眉毛都拧的死紧,粗犷的脸上装着大大的疑惑。这是那个工作狂江离说出来的话?关键还真有人会当真?是他们太单纯还是这个世界的套路太深,江离但凡能做到这两条当中的一条,还至于去年大年夜的时候进了医院?
“或许,你知道江队有很严重的肠胃炎吗?”蔡成济将嘴里不知什么味道的菜吞了下去,满脸希冀的问道。
妹子,求求你睁开眼睛清晰的看看这个虚伪的世界。
“肠胃炎?”苏言蹙眉,显然是不知道这个事情,但是表情又迅速的恢复了开朗:“所以江队才这么注意吃饭这件事啊!”她一脸恍然大悟,轻轻拍了拍手:“你们以后也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肠胃,千万不能生病。”说着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脚步略显轻快,好似是解决了一个一直以来的疑惑。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放下了筷子,这手里的盒饭它突然就不香了!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江离从技术大队回来,然后便召集了众人开始开会。先是梳理了一番上午去走访三家经销商和私人酒窖的具体情况,蔡成济和项阳所去的那家啤酒经销商其实和另一家‘正平酒业’情况差不多,都是经营一些国内外常见的啤酒,且主要以批发普通啤酒为营生。只不过他们二人前去的那家负责人态度不是特别的配合,后来还是联系了分管那个片区的社区民警,对方才捏着鼻子应了。这两家啤酒经销商俱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倒是那家私人酒窖,众人纷纷表示值得商榷。
紧接着,大家又讨论了一下受害者的精神状况,假设对方的精神状态在短期内恢复的很好,那么要以什么的问询态度,才能对受害者的情绪进行最大限度的保护,并且得到警方想要的真相。
最后丁凯岳站起来汇报了一下有关于查看沿途监控,确定受害者轨迹这件事:“我们从三星街那个路口往回推,但是到了接近于开发区附近的时候,轨迹就断了,因为开发区那边刚刚成立没几年,沿途的治安摄像头配备并不完全,只有主路上有一些,那些岔路、小路几乎是没有治安探头的。”
“我们只能继续努力,争取把那个区域的监控都查上一遍。”
“嗯。”江离点点头:“我也已经和上面打了申请,要调取上午走访那三家的所有外部监控,以及其周边商户的外部监控。估计一会儿手续就能批下来,到时候项阳和小丁你们俩再去开发区跑一趟。”
“是。”项阳应道。
“至于……”
随着会议的进行,太阳随着时间的流逝缓缓西落,最终只露出了半边脸。他们这边都在认真的倾听着江离对于接下来工作的进一步安排和规划,忽然走廊里传来了一阵吵闹声,江离不由得微微皱眉。
听着外面的动静很是慌乱,还夹杂着女人刺耳的哭嚎声,没过几秒,办公室的门被人推了开,露出了方佳茂的头。他带着眼睛气喘吁吁:“江队,席谖的父母来了!”
走廊尽头休息室内。
这间休息室和别的办公室都不一样,它的墙壁是全落地玻璃制成的,所以看起来宽敞又明亮。当初市局设计休息室的时候,也是考虑到公安工作压力巨大,有这么一个地方也可以让大家放松一下心情。
此时正有两名内勤的警察正在休息室内给一对中年夫妇倒水,只不过这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心情,女人仍旧在不停的啜泣着,男人则是坐在那里微微弓了身子,双手抱头不停的叹着气。
江离带着苏言走了过来,随手敲了敲那扇玻璃门。
其中一个年轻的女同事看到他们二人过来,瞬间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跟着放松了,急忙冲着那对夫妇道:“大哥、大姐,这位就是我们局里专案大队的队长,有关于您女儿的事儿呢,他们会给你们详细说明的好吗?”说完之后,就拉着另一名同事越过他们的身边,走了出去。面对受害者家属如此沉重的一件事,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住的。
苏言低头摸了摸鼻尖,随即将玻璃门给关了上。
“你们只管给个准话!”那中年男人似乎是压抑到了极致的崩溃:“我们这六年来东奔西走,听到哪个地方找回了几个被拐卖的儿童,我们都要巴巴的赶过去,这回可是你们公安局主动联系的,我女儿……席谖……是死是活……你们总得给个痛快话吧!”
“呜……呜……”听到他这么说,中年女人原本强自控制的啜泣声再也压不住了,不断地从口中逸出呜咽,眼泪不停的往下掉。似乎在听到自己丈夫嘴里说出‘死’字的时候,她的情绪正在一点一点的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