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在新年或春节期间进行庆祝等活动1。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中年男人的哭声透过房间款式老旧的木门依稀可闻。薄修齐上前两步打开了被中年男女临走时合上的房门。这扇门锁不锁根本没有意义,关着反而会遮挡他们的视线。
“薄……薄修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看到房门被打开,女高中生本能瑟缩了一下。余下几人的视线也全部集中到了薄修齐身上。
“字面上的意思。”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薄修齐扫了一眼房门外。楼梯处投上来的光亮表明一楼的灯开着,但此时已经听不到那对中年夫妻对话的声音了。“从我们下车见到那对夫妻开始,他们重复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
“……大过年的。”一直不怎么出声的男人曹正志拉了把椅子,坐在了房门口的位置。“那对夫妻一直说,‘大过年的’、‘大过年的’。”
“可,这又有什么问题呢……”女白领和女高中生紧紧挨在一起,两个人的脸色比纸还白。
“问题在于,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年’,究竟是怎么‘过’的……”好像站不稳一般,王海宁在听完薄修齐的提问后身体晃了晃、随即在床脚坐了下来。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拥有副本经验的人,此时他的脸色却比任何人都难看。
“王老师”,存在感一直很低的男人曹正志第一次主动开口,“您能和我们讲讲,您上一次进……‘副本’的情况吗?”
伴随着话音落下,王海宁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肩膀不自觉抖了一下。
“是啊,王老师。”薄修齐将话接了过来。“现在高之死了,我们只剩5个人。而这其中就只有您曾经有过类似经历。您多和我们说一些,或许可以增加大家活下去的概率。”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钟。女高中生和女白领都用渴望的眼神看向王海宁。
几秒钟的沉默后,王海宁缓缓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愿意告诉大家。实在是……我知道的东西也未必就能帮得上忙。”
“您跟我们说说就行。”女高中生凑到了王海宁身前,“王老师,您就告诉我们您上一次经历了什么就可以。”
事到如今,就算王海宁想推脱,其他人也不会给他机会。而他也很清楚这一点。
“之前那次……是一个舞会。”弯着腰坐在床脚,王海宁一只手颇有些神经质地摸索他自己的裤子。“我一睁开眼睛就在舞会现场了。音乐声响起,我稀里糊涂地跟着人群一起跳舞。忽然就听见有人说什么‘副本’。”他挠了一把自己的脸。
“然后呢?”女白领追问。
“然后,我看到有人尖叫着推开自己的舞伴朝舞厅的大门跑去。可刚刚跑到大门口,他们就忽然满身是血得倒在地上。然后又从地上爬起来、慢慢走了回来。”王海宁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
“他们怎么了?”
“他们死了。”王海宁用手捂住了脸。“跑到大门口去的人都死了!走回来的……他们的尸体走了回来,然后接着和他们的舞伴一起跳舞!”
女白领和女高中生一起捂住了嘴。
“这不是最可怕的。”王海宁抬头,他苦笑着一一看过众人,“最可怕的是当我抬头的时候才发现,我的舞伴,是个不知道死了多久的死人。肉都快烂没了。”
女高中生捂着嘴,身体都发抖。
“之后发生了什么?”坐在薄修齐身边的男人曹正志缓声问。
“舞池里有其他活着的人。他们告诉我,舞池就是一个‘副本’。不要试图离开、也不许推开舞伴。我就随着音乐跟那个死人一直跳、一直跳……我也不知道跳了多久。后来音乐声慢慢地就停下了,舞池里的尸体也都不动了。我跟着其他几个还活着的人走出了大厅。再睁开眼睛,我躺在家里的床上。我妻子说我发高烧、烧了3天。”
抹了把脸,王海宁直勾勾地盯着他自己的腿。“知道吗?我一直祈祷我真的是烧糊涂了出现了幻觉。从来就没什么‘副本’,我也没和几十个死人一起跳舞。我……”声音颤抖着,他似乎说不下去了。
靠在椅子里,薄修齐打量着王海宁的神情。“王老师,在您上一次的‘副本’里,您知道最后一共活下来多少人吗?”
“……3个。”王海宁的嘴唇有些发抖。
“那最开始的时候一共有多少人呢?”曹正志追问道。
薄修齐抬眼,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坐在自己身边的人。这个名叫曹正志的男人自称是个在建筑工地打工的普通人,长得不高、但身材健壮。从在车上醒来之后也不怎么说话,一直顺从其他人的决定。但刚刚小混混高之有异状的时候,这个曹正志从地上跳起的动作却极其迅速。最关键的是,在他们确定高之断气之后,无论他还是王海宁,身体的本能反应都是下意识松手。唯有这个曹正志,立刻从背后托住了高之的尸体,不见一丝慌乱和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