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应激得宫峻肆扬高了眉宇,“今天是你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吧,你不就是因为这个而难过,为了缅怀你的爱人而绝食吗?夏如水,你可真是伟大啊,我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伟大过呢?”
“爱人?”咀嚼着这两个字,夏如水觉得讽刺极了,“你说的是允修吗?如果说这些年里,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他给杀了,你信吗?”本不想说的,但允修这个名字轻易地挑起了她的恨。
比起他来,她对允修的恨只有多没有少。
宫峻肆望着她的脸,意思不明。
“我为什么要信?”片刻,他冷笑着道。
心,就那么撞破在他的话里,夏如水脸色变得一片。他不信,是啊,他缘何要信?知道说再多他了不会信,她彻底丧失了说话的欲、望,闭了嘴。
她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沉默!
宫峻肆突然觉得烦乱不堪。
他为什么要烦要乱,这点却怎么都理不透。他迈一大步走来,无情地掐住了她的脖子,“怎么,虚情假意被揭穿了,心里不痛快了?”
夏如水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就是不开口。她觉得疲惫,难受,比死强不了多少。若是他现在掐死她,她绝对不会求饶。
宫峻肆清楚地看到了她眼里的死亡气息,突兀地松了手。这个女人,还没有偿够惩罚,怎么能顺了她的意,让她去死。
他狠狠地甩开她。
夏如水身体本来就不好,生生给甩在了床上,身体一阵发痛。她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
宫峻肆大步迈了出去。
屋外,小纯立在那儿,看到宫峻肆,露出惧色,退了一步。
宫峻肆无视她,大步往外去。
“宫先生。”她壮着胆子呼他,“那个……夏小姐其实并不是有意节食的,只是……只是二小姐不让她吃。”她一直以为宫峻肆知道,但听到他和夏如水说话,方才意识到,那只是宫峻雅的个人所为。
宫峻肆的脚步忽然一顿,脸色阴霾。小纯也不确定自己开口是对是错,但说出来了,索性抖胆一回,“还有,当年的事……其实另有隐情,夏小姐只是无心之过……”
后面的话,她没敢再说出来了,因为注意到了宫峻肆阴沉锐利的目光。这些年里,他整个人都沉了下来,对人对事都是这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但不曾阴到这种地步。她吃力地咽了咽口水,最后退在一边。
宫峻肆没有说什么,继续迈步。看着他远去的步伐,小纯眼里写满了无奈,也不知道自己的话他听进去了没有,若是再不给夏如水吃饭,她铁定会给饿死的。
宫峻肆回到屋里。
蔡雪和宫峻雅都在,正在说着什么,两宫峻雅脸上露出了笑容。显然,蔡雪哄得她很开心。看到宫峻肆回来,方才收住话题,宫峻雅推了一把蔡雪,蔡雪不得不立起来,“肆,回来了。”
宫峻肆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算是回应。
她知道宫峻肆去了哪里,此时一对眼睛落在他身上,满是期盼,等着自己想要的那个消息。
“哥,嫂子在这里等你好久了呢。”宫峻雅笑嘻嘻地加了一句,因为蔡雪说要带她去国外滑雪,连口都改了,直接称呼嫂子。蔡雪并未纠正,她喜欢这个称呼,此时红着脸去看宫峻肆。
宫峻肆也没有别的表示,只淡淡地对宫峻雅出声,“你进来一下。”
“咦?”宫峻雅以为宫峻肆一定会叫蔡雪离开,没想到叫的是自己。她立起,朝蔡雪眨了眨眼睛,跟着宫峻肆进了屋。
房门关闭,屋里只剩下兄妹两。
“下次,不许在夏如水的饭菜上动手脚。”他直白地吩咐,没有质问,也没有责难。但宫峻雅还是无法接受,“为什么?像她那样的女人死一百次都活该,哥为什么要保她?难不成哥对她还有感情?哥,你难道忘了她当年……”
“洋洋现在正在养身体准备手续,情绪不宜波动,她出了什么事,洋洋定然会受到影响。”宫峻肆错开她的话并不回应,只如实陈述事实。
宫峻雅的心情方才略略好转一些,“哥做这些真的只是为了洋洋?”虽然才知道洋洋是自己的侄子,但终究是宫家的血脉,她也不敢乱来,只一味确定。
宫峻肆脸上露出不耐烦,“等洋洋的病好了,无论你怎样我都不会过问。”
宫峻雅终于完全放了心,点头道:“好,我听哥哥的。”眼底,露出一股邪气,夏如水,你就等着吧,洋洋不可能做你一辈子的护身符,等他手术结束的那一天就是你恶梦的开始!你是怎样对待宫家,对待修宇哥的,我便怎么对待你!
“出去吧。”宫峻肆挥了挥手。
宫峻雅欢快离去,宫峻肆高大的身子微微一沉,落在了厚重的皮椅里头。他闭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