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屋的祈老头夫妻俩同样没睡,今儿夫妻俩都被三儿子给伤透了心,在儿子儿媳和孙子孙女面前不好表现出脆弱来,这会儿私下就他们老夫妻俩,,谁也甭埋汰谁。
不过睁着眼一脸平静的田老太,显着似乎反而要比平时更稳重此刻却长嘘短叹的祈老头要更冷静。
“老头子,别叹了,咱就当没生过那个儿子。”
恶语伤人六月寒,何况恶语还是出自亲儿子的口,田老太每/回想一次心就冷下去几分。
‘爹,娘,你们偏心大哥和四弟也该有个度,难倒我不是你们亲生的吗?’
‘娘,大嫂是您亲自挑的,所以您信重她疼她,我前妻因为不光彩,您就在我不在家时连吃饱都没让她吃饱过。要不是因为您和爹对她不好,我至于要和离吗?’
‘爹,刚安顿下来我手里啥都没有,您说分家就分家,还一文钱不给,您这是要逼死儿子啊。’
‘大哥盖大宅子,把四弟接过去住,不就因为四弟马上要考秀才?这是怕我和二哥俩粘光是不是?’
‘大哥家里吃大白米饭吃肉,我是他亲弟弟,我儿子是他亲侄子,他咋从来就没想过我们?’
‘爹,您别怪我,您也没资格怪我。是这个家先不要我,我只是想给自己再找个家而以,难倒这都不行吗?’
‘小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儿子,我认,我又不要你们养,你们反正都已经把我们二房和三房给赶出来了,还有什么权利还管我们?’
‘四郞和六郞终归性祈,爹娘要是连他们也不认的话,只能怪他们命苦。’
这些还都是能入耳的,那些不能入耳的田老太已经想都不愿意去想。
一声声,一句句,都像是把剑一样,一下一下又一下的生生刨开了她的心。
直到痛到麻木,嘿,她发现她竟然慢慢释然的开始不再难受了。
也许就像路上孙女对她说过的话一样,人世间啥情都讲一个缘字,父母子女间也要讲个缘,他们和老三啊,这是父子缘母子缘已经到了尽头。
祈老头又叹息了声,拍了拍田老太的手,“睡吧。”
田老太被他叹得恼火,一咕噜坐起来给了祈老头手臂一下,怕吵着对面床上已经睡着的祈康泰,她压着声低吼道:
“你叹个屁啊叹,就那没良心的,你还有什么好叹气的?
你说,咱对老三有哪点对不住的?
说我们偏心,要说到偏心,按说我们在他们兄弟四个小时候,更偏的是他,真正对不起的人是老大。
明明老大脑瓜子聪明又愿意读书,就因为老三长大了到了上学的年纪,老大自个放弃了读书跑去和猎户学打猎。
说到娶媳妇,老大媳妇当初也是老大自个选的,我一开始还不乐意,不过是因为对不住老大,我才一直忍着,他想等,那就等。
老三媳妇也是老三自个选的,甭和我提什么被迫,什么捉那啥在床,老三我还不知道,要不是他自个算计的,他能吃那亏?
我是那蹉跎儿媳妇的人吗?
还不给老三媳妇吃饱,我啥时候不给儿媳妇吃饱过?
他在镇上当小二那么多年可是一文钱没往家里拿过,媳妇孩子三口吃的全是咱嘴里挤出来的,她媳妇从娘家拿回来的东西也都是她自个收着,四郞的药钱还得他几个兄弟给他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