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兴致勃勃地喝茶,并且一味地谈论茶经,刘泽中倒说不上什么话来,他哪里懂什么茶道?听着便觉得乏味无趣,但是又得装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来,倒也为难他了。
他原本不十分看重毛乐言,本以为略花心思便能摆平她,如今见她与当朝丞相交好,加上和景王也有交情,心中对毛乐言便多了一份重视。
“这茶嘛,是最适合养生了,老臣没旁的嗜好,就好这个,今日真是多谢神医的款待了。”古丞相见游花园也差不多了,是该入正题的时候了,他看向刘泽中,问道:“小王爷,不知道静王爷的身子可大好了?”之前静王用身子不适的借口留在京中,如今这样问便是最妥当了。
刘泽中等了许久终于轮到他说话了,他微笑道:“父王毕竟年纪大了,加上昔日征战沙场,身上旧患甚多,每逢这样的节气,总是难受的。不过小王今日来,是想请神医到静王府为小王的姨娘治病,不知道神医是否能答允?”
他如此笑吟吟地看着毛乐言,毛乐言若是不答应,反而显得她拿乔矫情。今日下马威的目的也达到了,故意漠视他,他却没有发脾气,看来果真是有事相求的。纵然今日不跟他走,以后没玩没了的纠缠也让她够厌烦的,所以干脆跟他走一趟,看他的意图为何。不过,即便要去,她还是要耍他一把,也好顺便让景王与丞相探视一下府中的情况。
她道:“小女子医术浅薄,虚担了神医的名号,不过医者父母心,小王爷如此孝心,倒是让小女子十分佩服,就冲着小王爷这份孝心,小女子也断没有拒绝的道理。”说罢,她朝古丞相打了个眼色,古丞相即刻便会意了。
这般回答,倒是让刘泽中有些错愕,今日毛乐言摆下这么大一台戏,本以为是要推却他的,却没想到他刚提,她也不思考一下便答应了。看来,此女着实不简单啊。
古丞相微笑道:“老夫也想见识一下神医高深的医术,不知道小王爷是否介意老夫与景王一同前往静王府?”
刘泽中神色有异,只是一转眼间便平静下来,道:“景王爷与丞相大驾光临,自然是欢迎之至的。这样吧,容小王回去准备准备,再命人接三位过府可好?”
毛乐言轻笑,“不用麻烦,我们乃是过府为小王爷的姨娘治病,又不是真的作客堂上,太见外了。”想来他今日来找她,断不是为了治病的,不过是借口罢了,她正好顺水推舟,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毛乐言这样说,刘泽中自然是不好推却了,他虚笑一声,对身边的侍卫道:“备马!”
侍卫道:“是!”说罢,抱拳出去了。
静王府本来已经丢空多年,静王自从被封了西南静王后,便一直留在西南,鲜少回京。倒是刘泽中一直住在京城的别院里,静王去年回京,才搬到一起住的。静王府修缮过,但是并不十分奢华,也不像要久居的模样。门前的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地蹲守虎视眈眈地看着来往的人。
这是毛乐言头一回名正言顺地从正门进入静王府。记得上一次从静王府中救人,刘泽中曾撂下狠话说一定会报仇的,他恨极了她,如今却要低声下气地求她,想来所图的东西大概就是她手上的炸药了。
静王爷站在大门前迎接,之前侍卫已经回来禀报过,静王这些年很是倚重这个小儿子,他找来的一群武林中人确实很帮得上忙,所以但凡是刘泽中要做的事情,他都全力支持。
逐一虚应见礼一番之后,毛乐言便道:“不知道小王爷的姨娘在哪里呢?”
刘泽中微笑回身看着毛乐言,道:“让小王领神医过去吧。”
静王故意错愕地看着毛乐言,惊奇地问:“这位就是誉满京城的女神医?本王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事实上,侍卫回来禀报的时候,已经说了毛乐言的身份,也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就是当日削去刘泽中尾指坏他大事的人。一个如此聪敏能干,武功高强的女子若是能投于他麾下,便不愁大事不成了。当然,有才干的人自然多人觊觎,想来景王与古丞相也是来找她襄助的,在静王看来,所有人都有个价钱,有些人用银子可以收买,有些人不爱银子,却总有其他的爱好,只要投其所好,总还是能换来一片忠心的。收买人心的事情,他已经是驾轻就熟了。所以,也不把景王和古丞相放在眼里。
刘泽中领着毛乐言等人去到陈如儿的房间。她是静王的夫人,本是和静王住到一块的,但是根据刘泽中所言,她因为病了,所以另外搬了房间住。女子的房间,男子自然是不好进入的,所以古丞相与景王便在正厅等候,静王作陪,大家都说着言不由衷的话,都各怀心事。最后,古丞相提出要游览王府,静王是少不得作陪带领着去的。
毛乐言一进陈如儿的房间,便闻到一阵奇异的香味,刘泽中见她疑惑,便解说道:“姨娘最爱研制香料,所以她的房间时常飘着异香,闻着让人心旷神怡。”
毛乐言微微点头,心中却知道香料可以凝神静气,更可以用来杀人。她暗自便留了神,四处看了看,房间布置得很是雅致,南窗下放着几盘海棠花,小而精致的花朵如今开得是正好,浅红深红的点缀着墙角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