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种女人, 一辈子都得不到幸福。】
男人阴森的嗓音响切在耳畔久久不散, 漆黑的深夜, 落地玻璃窗外繁华一片, 李叶娜从凌乱狼藉的大床下来, 弯腰捡起了男人的浴袍, 也没系上, 就这样披在身上,隐约露着脖子上很重的手指掐痕。
她没再去管床上沉沉睡去的年轻男人,独自站在玻璃前, 一边无声响的点燃根烟,一边凝视着外面的高楼大厦。
在白色烟雾徐徐絮绕间,她的视线往下, 一个灵魂本来孤独的人, 即便站在最高处观赏着喧嚣繁华的夜景,看到的也只会是万丈深渊。
怎么逃避, 还是逃不过深夜时分, 内心最真实的情感……
李叶娜脸上露出苍白的笑容, 香烟的味道让她感到索然无味, 却一根又一根的抽着。
年纪三十二, 事业有成, 上千万家产。
她如今已经站在了最辉煌的巅峰了,想要的都有,却更像是孑然一身。
李叶娜眼睫毛垂下, 视线近乎恍惚般望着燃尽的烟头, 然后慢慢的握紧在了手心,任由烧烫感肆意侵蚀着自己肌肤,这点微末的疼痛,早就让她麻木了。
在这物欲横流的上流社会,她为了钱财名利,迷失信仰,道德滑坡,不择手段的在圈内为自己占下了一席之地。
可是,李叶娜眼底浮现出的神色却是空寂的。
她即是一个清醒的人,又是一个被物欲所操控的木偶。
明明才三十岁出头,李叶娜却已经觉得自己被这些年的岁月蹉跎得开始提前变的衰老……
她笑她哭,对于情感二字。
李叶娜沉默地望着玻璃窗外繁华的夜景,眼底都是忍痛的神色,在母亲去世那一刻,这些就已经离她远去了。
用温暖的情感换取冷冰冰的钱财名利,后悔吗?
李叶娜只觉得自己身前身后宛如是万丈深渊,有无数的灵魂伸手拽着她的脚跟,稍一不慎,便会摔倒粉身碎骨。
怕吗?
她苍白的唇勾起冷笑,孑然一身的人又有什么好怕。
只不过人啊,享受尽了荣华富贵后。
在这漆黑的深夜里,内心到底是会忍不住去渴望那一丝的温暖……
她转身,目光投放在躺在大床上沉睡的年轻男人,慢慢收起了唇角讽刺的笑意。
在这世上,找到了同类,就不冷了。
春节一过,喜庆日子结束后,姜瓷就没什么事忙了。
她上半年主要任务关注电影入围的事和每天接送嗣宝上下学,小小年纪的孩子也有虚荣心,很喜欢吹嘘自己爸爸妈妈。
刚开学那会儿,嗣宝的小书包都会装满了明信片,回家后,小手叠好交给她说:“妈妈,我班上的同学都很喜欢你拍的电影哦,他们想,想让你签个名。”
姜瓷好笑看着小家伙兴奋的表情:“傻儿子,妈妈又不是明星。”
“是的啊,他们都说我全家都是明星呢。”嗣宝板着小指头,数给妈妈听:“我外婆是大明星,姑姑是小花旦,小姑父是导演,妈妈也是。”
虽然展信佳和唐含含两人没举行订婚仪式,毕竟也分分合合了这么多年,展信佳为人正直又没有任何恶习,一开始就很受唐家双亲喜爱,过年过节的,都会来女朋友家露个脸。
就连嗣宝这个脸盲的小家伙,都把未来的小姑父给认识了。
姜瓷看着儿子咧嘴笑的傻模样,为了满足他的小虚荣心,便将笔也接过来,写着一手好字,在数十张明信片上都签了自己大名。
小家伙捧着牛奶喝,眼珠子转呀转的,弯着腰盯着看很兴奋。
想想明天去上学,大家又要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啦。
姜瓷签好明信片,到了下午快六点时分,她便上楼,准备换一身出门的衣服去参加高中同学会。
说来这同学会,也就是在s市发展的一些人聚餐一起聊聊天而已。
姜瓷把跟在屁股后面的小尾巴赶出去,关上门换衣服,没了嗣宝闹腾,房间都静了下来。不过,很快就响起了男人一阵脚步声。
她仔细听,便知道谁下班回来了。
姜瓷将一件樱花粉的长裙穿好了,才去开门。
傅时礼挺拔修长的身影站在门外,视线扫见她梳妆打扮的模样,挑眉道:“天黑了还要出去,有事要办?”
姜瓷一边梳理着长发,一边老实说:“嗯,去参加同学会。”
同学会,这三个字,引得男人又侧目过来。
姜瓷对着镜子照,殊不知傅时礼的眼神,只是左右看着自己穿这件颜色的衣服衬不衬自己。
而傅时礼也在打量,她的皮肤很白,穿着粉色的衣服更显得很嫩,身段纤细,在披着件象牙白的大衣,微微露出白皙的脖颈,眉眼柔和,五官又精致漂亮,看上去就跟二十出头的姑娘一样年轻貌美,不像已经三十岁了。
这个意识,让傅时礼狠狠地皱起眉头。
平时姜瓷多数都是穿浅灰色和蓝色的衣服,再然后顶多就是白色,都是些冷淡色,就连红色,也只是重要场合要应酬的时候会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