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云霄默然。
想一想，他慢吞吞地说，“姨妈干过的事情不止这一桩，姨父恨死她了，如果她后面再有什么动作，不会有好下场。”
卓柄恒扬头看他，目光玩味，“你明知道事情复杂，还要凑头进去。后面真有什么事情，你打算站哪边？”
卓云霄摇头，有些无奈地靠到椅背上，“实话讲，姨妈之前做得过份了。如果我是姨父，绝对跟她离婚。现在他不过是顾及曼菲和曼琪，维持一个表面的安定而已。姨妈如果安耽，以他的性情，不会没事找事。姨妈如果仅仅想破坏我和简小之的关系，直接找外公出面就行，实在没必要把舆论搞这么大。现在风头上，姨父会忍。等这个阶段下去，他必然会出手。您觉得我们能袖手旁观吗？”
“不能。”
卓柄恒凛起眉，断然道，“你和你姨妈是实实在在的血缘关系，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只能站在她这边。至于简小之，你再喜欢，也只是个外人。在这件事情上，你没得选。”
卓云霄又是默然。
目光落在桌上的烟盒上，想伸手拿，又忍住。
沉一口气，他淡定地说，“我知道自己的立场，您放心，我不会让您为难，外公那里我会想办法。”
卓柄恒听出话里的意思，微微眯起眼，“所以，你还是要跟简小之在一起？”
卓云霄不置可否，“爸，这件事情说不清楚对错，我是不是和简小之在一起，都影响不了最后的走向。姨妈做了不能挽回的事情，心底长了心魔。就如您判断的，她是不会收手的。而且，她看似在暗处张罗，其实已经站在明处了。姨父不会任由着她弄的，我夹在中间，还能缓冲一下，否则更难收场。”
卓柄恒侧着眸看他，眉头拧得紧。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肯放弃简小之？”
“不放弃。”
卓云霄答得坚决，停一瞬，他沉定地说，“我想娶她。”
卓柄恒的面色沉下去，“你这是在打你姨妈的脸，你外公和你妈妈都不会同意。”
“我知道。”卓云霄盯住他，“您会同意吗？”
“不会同意。”
卓柄恒的面孔绷得紧，声音严厉起来，“虽然我很欣赏苏轩达，正如你所言，卓恒和轩晟优势互补，强强联手的话，会取得巨大的商业利益。但是，这种局面是双赢，卓恒实力雄厚，相对轩晟来讲还有些优势，老子不需要卖子求荣。”
这成语用的，可见他是真的急了。
卓云霄几不可察地勾一勾唇，“您心态不好，这哪是卖子求荣，应该是顺势而为，乐观其成。”
卓柄恒轻叹着摇头，语重心长地说。
“云霄，咱们这个社会还是讲究纲常伦理的，苏轩达是你姨父，就不可能做你的老丈人。严格来讲，简小之是你的表妹，你们俩不能在一起。事情曝出来后，你看看外头的舆论，什么样的怪话都有，大部分人都是当个笑话在看。昨晚我原本有个重要的局，风口浪尖的，不知道怎么跟人解释，让特助给推了。你现在的态度，你妈最难做人，昨晚她哀声叹气了一整晚，后半夜还抹眼泪哭。云霄，那是你亲妈啊，你再喜欢简小之，也要替她想想吧。”
硬的不行，干脆来软的。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和儿子交手这么多年，卓柄恒多少掌握些方法。
果然，卓云霄的面色软了，犹豫片刻，他仅仅辩解了一句，“我和简小之没有血缘关系。”
卓柄恒趁热打铁，继续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