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诚!”凌青云从床上跳起来,就看到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而自己正躺在一件大衣上,周围跟他一样躺着的人还不少,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开来,虽然没有一点医院的样子,但是这里可能就是一间临时医院。
他还活着,他到安全区了?可是,庄诚呢?
之前的事情一幕幕展现在他眼前,那些行动呆滞,伸直了双手的怪物,庄诚最后的笑容和被丧尸的爪子抓到的脸……
仿佛慢镜头一样显示的画面,最后那用力的一推……要是庄诚把他推进丧尸群,他说不定还会好受一点,至少一点也不欠着他了,可是庄诚偏偏把他推向了救援车!
丧尸腐臭的味道仿佛还充斥着自己的鼻子,可是自己沾染了脏污的衣服早就被换掉了。
那些露出尖利的牙齿,以人为食的丧尸尖利而沾血的牙齿似乎就要咬到自己身上,可是他早就安全了。
庄诚的脸被原本要抓到他的丧尸抓破,血花四溅,那些丧尸更加激动,围了上去……用手捂着自己的脸,好像有无数虫子在啃咬着自己的内脏,凌青云难受的说不出话来,等他终于放下手的时候,眼里满是血丝,嘴里也尝到了血腥味。
那时他刚初中毕业,然后奶奶就因为糖尿病的并发症倒下了,他在奶奶身边伺候了一个月,最后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奶奶死去,这也就罢了,他的父亲因为想要买汽车,对奶奶的丧事办得不情不愿的,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和弟弟两个人,在丧礼上嬉笑打闹不说还对着他奶奶消瘦的尸体评价来评价去,他气愤之下打了弟弟妹妹,然后就冲了出去。
奶奶已经死了,其实他对丧事也不在意,但是那个男人在奶奶生前一直不回来,死了还这么怠慢,就是让他觉得生气。
离开奶奶的丧礼,他就去找了庄诚,庄诚收留了他,可是他那时候心高气傲的,在庄诚家住了两天,得知自己的父亲在丧事结束以后已经离开了这里,他就回了奶奶住的老房子。
他在奶奶倒下以后就没打算再上学,他的父亲也不会在意他的学业问题,他知道,以后他就要靠自己活下去了。
一开始他还想着去找正规的工作,可是这并不是好找的,干了半年苦力却因为他没身份证而只拿到很少的钱以后,他干脆就跟着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一起当起了小混混。
反正奶奶已经死了,父母也不管他,那时候他觉得就算自己死了恐怕也没人会在意,在打架的时候就什么也不怕。
他混的地方不过是个小镇子,根本没什么大人物,因为他什么都不怕,渐渐地成了镇上的名人,他也以此沾沾自喜,可是有那么一天,一个外地来的人带着一批货找到了他。
毒品!敲诈勒索的事情凌青云没少干,可是毒品……想到奶奶临死前都是希望他能出人头地,他拒绝了。
就在他拒绝的第二天,他就被抓了,像他这样的人,罪名随便找找都能找到好几个,再把别人的罪名在他身上安几个……小地方想要公正很难,而且他本来就是有名的小混混!
偷盗自行车、摩托车、手机……凌青云看着这些罪名只觉得特别坑爹,他虽然收保护费敲诈过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人还逼着别人给自己付账之类的,但是他是混混,还是混混头儿,并不是三只手!他从来都没偷过东西!
他差点就陷在里头了,再被关了一天一夜以后,第二天上午,他们让他联系家人,他给自己父亲打了个电话,自奶奶丧礼以后就继续去市里开小饭店没再见过面的父亲把他大骂了一顿,然后才说要第二天早上才有空。
他挂了电话,然后鬼使神差地,就打了庄诚的电话。
这时候,他初中毕业已经一年多了,跟以前的同学基本没联系,就连庄诚,以前总是粘着他的,这些日子也似乎在避着他,路上碰到的时候,竟然惊慌地跑掉了。
可是被单独关了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他迫切地希望有人能跟他说说话,他打庄诚的电话,没人接,然后接着打……
后来庄诚接了,当天下午就来到了镇上的派出所,后来他才知道,庄诚上课的时候接电话,然后就坚持要请假出来,事后被老师点名批评,估计长这么大,这个好学生都没被那么批评过。
他把庄诚叫来,原本也没指望有什么转机,结果庄诚第一时间就问了一个让他恍然大悟的问题:“你拿到身份证了吗?”
他长得人高马大的,从来没想过成年不成年的问题,庄诚这一问倒是让他想起来了,他如今还未满十七岁,然后那些据说是他偷的车子,有些是丢在一年前的,那时候他都不到十六岁。
最后,庄诚用自己积攒的两千块钱把他从警局里带了出来,他就跟着庄诚去了市里。
他成了一个运输公司的搬货员,不过有时候已经混过了,就很难再摆脱了,后来,一个以前认识的道上的人找到了他,然后他就成了某个老大的手下。
打人、被打,他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唯一的乐趣就是去逛逛附近的高中和职高,教训教训这些学校里的小混混……说来也不知道当初建学校的时候那些人是怎么想的,市里最好的高中对面,就是职业技术学校中心,原本常有人技校的人敲诈对面高中的人,自他爱上了在技校里收小弟以后,这事情就再也没发生过了。
在市里混了两年,他也算真正明白了到底什么是黑道,然后,市里面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个小混混谈了个女朋友,那女孩子才十六岁,初中毕业没再上学,结果一群男人喝酒,说着“女人如衣服”的歪理,后来就把这个模样不错的小姑娘糟蹋了。
十六岁的小姑娘,彻底失去了生育能力,事情也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