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起

明月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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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盈门(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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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 太妃将这件事同唐楼说了说,

他愕然道:“去雨润庵小住自然好, 只是那里太清苦, 娘不如去咱们京郊的别院小住,那里背山面水也极是凉爽, 儿子也可以跟去凉快凉快。”唐楼这便是不同意了。

“今年还没去过雨润庵,去年我就同圆觉师太约好了,她要用新采的梅花雪给我烹茶, 我如何能不去。”太妃说罢还对楚涟漪谑笑地眨了眨眼睛。

楚涟漪被太妃调笑,一阵脸红, 却也不知道唐楼是否是不愿意自己去,才那般说的。

“托娘的福,我也想去吃吃圆觉师太烹的茶。”这出行一事便算定下了。

用了饭,唐楼与楚涟漪一同出门,依然彼此不理,只是到转角门上, 唐楼停住脚步转身等走在身后的楚涟漪,似乎有话要说。

楚涟漪却不想搭理他,也不走抄手游廊,从院子中间直接走了开去, 这样走便要绕好大一圈才能回到玉熙堂, 一看就知道她是故意在躲唐楼了。

这一去雨润庵, 一住就是一个月, 楚涟漪天天被逼着喝苦药, 才知道是落入了太妃的圈套,不过好在雨润庵的确清凉怡人,每日里弹琴作画倒也逍遥。

这一日黄昏,天边霞光弥漫,楚涟漪让流风、回雪抬了小桌去清池畔,打算一边品茶一边赏晚霞,刚将茶杯递到唇边,却听得院子外又吵闹声,还夹杂着男人的声音和女人的尖叫。

楚涟漪皱皱眉,“流风,你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流风应声而去,等了半晌也不见回,忽然后院的门被踢开,楚涟漪应声回头,却见有一个男人一手拽着流风,那手正无耻地往她身上摸着,流风只能拼住力气喊,“快跑。”

可是这时候还如何能跑得掉。

太妃那边听到响动,也出了院子过来,伺候的丫头、婆子都赶了过来,只见一群男子手里拽子尼姑就往后院拉。圆觉师太跟着后面,急急跑来,满脸焦急。

“我就说你这尼姑不规矩,哪有尼姑庵里藏着这么多粉粉嫩嫩小姑娘的,明明你这里就是销金窝子,今儿本少爷高兴,特地来光顾你们,你少不识抬举,惹急了,少爷我一把火把你这尼姑庵全给烧了,把这些小娘们儿全抢回去。”

这说话人的声音楚涟漪只觉得耳熟,定睛一看,不是那日在涂县遇到的那恶霸又是谁?

“休得无礼,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太妃踏前一步。

“这妇人长得真美,老是老了点儿,但爷也不嫌弃,越老越骚,我最喜欢。”那群男人里一个尖嗓音的男人嬉笑道,众人听了都发出大笑。太妃长这么大如何受过这种侮辱,顿时气得发晕。

那金阳却一个箭步射到了楚涟漪跟前,“小娘子,我们可总算又见面了。”

楚涟漪一听,这才明白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可是他们也未免太色胆包天了,“这里是雨润庵,我们是禹亲王的家眷,你们这是做什么,难道不怕朝廷律法吗?”

听到“禹亲王”三个字,那金阳愣了愣,可惜此时他好不容易才见到梦中的人儿,又见她嗔怒之样,越发显得俏丽,心里痒痒难耐,“什么禹亲王,你可别唬我,王府家眷能到这破庙来?你与其跟一个富商,难道还能比跟了爷好?”只因事前早有人对他说了这女子的身份,所以金阳也不怕,“过来让爷亲一口。”

后面的男人都开始哄笑。

那金阳一把抓住楚涟漪的手,将她拖入怀里,楚涟漪情急下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一下就刺入了金阳的眼睛。

金阳痛呼,立马放开了楚涟漪,旁边人一个耳光扇在楚涟漪的脸上,“贱人,你敢。”

这一巴掌用力极大,楚涟漪又是个柳絮身子,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最后一刻,心里只想,那些在庵外奉命守护的侍卫又去了哪里?

也算是楚涟漪她们福大命大,正是关键时刻,庵外的侍卫有四人冲了进来,他们都是唐楼精挑的好手,以一敌三也不是问题,只是金阳一众人数几多,两方面僵持不下,那王府侍卫白玉楼护了太妃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敢惊扰我禹王府太妃,不想活了吗?”

金阳旁边的一个纨绔公子一听,心里这才犯了嘀咕,又是禹王府,难道还真是惹了禹王府的人。他见这出来的主子和丫头都是倾城倾国的容貌,绝不像普通富商家能养出的,这些侍卫拳脚功夫也极好,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只因金阳说她们不过是富商家眷,平日里什么女人他们没玩过,可是这别人家的娘子,又是如此倾国倾城,一听金阳所说,便也心动了,又想着京里有什么事是他们摆不平的呢?这等强人的刺激,他们最是喜欢,这才跟了来,不想今日闯下大祸。

金阳还在一旁蒙住眼睛一边喊道:“停什么,还不给我打死他们!”

那纨绔公子却一把拦住,“金兄,你眼睛受了伤,我们还是速速回京给你医治才是,不然落下毛病可就不值了。”

那金阳不肯,那些人却拖了他迅速离开,也不敢留下姓名。

敌众我寡,白玉楼等人也不敢追,他对太妃行礼赔罪,“属下来迟,请太妃责罚。”

太妃如今还吓得有些愣神,半晌才道:“起来吧,你们的罪自然要等到王爷来罚,今日在庵外伺候的侍卫都死了吗,让这些人闯入了庵内?”

“小的不知,小的等从山上下来,只见庵门打开,心里怕有事,这才冒然闯进来,不想却看到那些人,只是今日应该在庵外守卫的侍卫一个也没见到,小的也觉得奇怪,小的立刻去查。”

太妃挥挥手,让他们立刻去查,丫头们这才赶紧扶了楚涟漪回房,只见她半张脸肿得桃子一般大,手腕子也脱臼了,又是上药,又是接骨,忙了好一会儿,都是余惊未了。

那边唐楼晚上接了消息,立刻动身前往雨润庵,一路车马狂奔,那时京城已经宵禁,还是喊开城门这才出得城。

等唐楼到了雨润庵,已是半夜,他下了马径直就去了楚涟漪的房里。房间里点着小蜡烛,流风、回雪靠在一边不敢睡,一见唐楼进屋,这下整颗心才放了下来,迎了上去道:“王爷。”

“嗯,王妃怎样?”唐楼轻轻走到床边。

“一个晚上都在喊疼,这才刚睡着。”回雪尽量压低声音。

唐楼点点头,在床头坐下,让流风、回雪二人回避。他看到楚涟漪安然地躺在床上这一刻,整个心这才放下来。

唐楼仔细端详着楚涟漪,只见她脸上的乌肿还没消,手腕上的肿红也没退,睡着了还皱着眉,好像极痛苦。唐楼只觉得自己心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捏碎了似的,他比楚涟漪痛一万倍,他小心翼翼捧在手里都怕弄疼的人,如今却遭此大难。

唐楼想想就怪自己,怪自己为什么要同她吵架,为什么就不让让她,明知道她说的都是气话,自己怎么就不阻拦她,不让她来雨润庵。

一个月里,他夜夜都睡不着,辗转反侧就是想着她,怎么他就不能早一日来找她,如今却让她如此担惊受怕。

唐楼又看了楚涟漪一会儿,这才去了太妃屋里,太妃刚醒,见唐楼来了,这才稍微心安了,“你可算来了,去看了你媳妇吗?”

唐楼点点头,太妃又道:“她倒是个勇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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