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骨连忙跪倒在地,连自己都没想到动作竟然如此迅速,只觉得膝盖都发软,师父的话并没有怎样的严厉,可却带着不容拂逆的威慑。他深深的低着头,少顷,空寂中传来稀疏的轻响,一抹剪影挡住了他眼前的光线,师父的衣袂掠过他的脸颊,柔滑的绸缎,淡淡的清芳。
可素骨的心却紧张的快要蹦出来了,他低着眼睛盯着师父的靴子尖,有点悔不当初。
一道幽深却又清润的声音从头顶飘落,“骨儿将为师的话全当成耳旁风了。”
“徒儿不敢。”素骨连忙叩头,“请师父恕罪。”
在他的额头刚要点地之时,忽然被一只手扶住了。师父蹲在他的跟前,一只手搭在蜷起的膝盖上,另一只手轻轻的扶着他的额头,静静的望着他。
素骨慌乱的抬头,被师父的目光看得六神无主,结巴了半天一个字没说出来。
半晌,师父幽幽的叹了口气道:“骨儿起来吧。”
“徒儿有违师命,还请师父责罚。”素骨没敢站起来。可随即他却被师父捉住胳膊往上一提,给扯了起来。师父定定的望着他道:“骨儿知道为何师父单叫你来么。”
“徒儿不知。”素骨半垂着眼帘。
但听师父缓缓道:“风儿固然有错,但他毕竟已经成人,最多是个贪图玩乐,可骨儿你不同,你尚年少,私自下山万一遇到什么意外,那如何是好。”
一番话说得素骨哑口无言,原本想解释两句最后都咽回了肚子里。他深知师父是担心自己的安全,此番自作主张令师父如此挂念,委实不可饶恕。“徒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风儿为师自会责罚与他,可骨儿为师也不会纵容。”
“徒儿甘愿受罚,绝无半点怨言。”
师父如此说,他如此回答,素骨反倒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静静的等着师父下令。可左等右等却没见师父开口,他不禁迷惑的抬眼问:“敢问师父想如何责罚徒儿。”
师父却已坐回了书案后,青丝从一边肩头垂散下来,漆黑柔顺,他用笔锋蘸了蘸墨汁道:“为师还没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