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见过魔教妖人?那传说杀人不眨眼的怪物?若你没有,那我想说,我见过,眼前的这位便是了。
他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皱眉居高临下的望着我,还有抱着我的男人,那双眼睛说不上哪里不对,可望着便让人心生怯意。黑色的衣服,黑色的座椅,融在一起,我只能看到他的脸,悬在空中一般。
“父亲”父亲,抱着我的男人与座上的那位对望,开口,声音竟分外生疏了一些。
“你可知道你带回了什么人?”座上的那位眉头皱的更深,怒瞪着眼睛“这丫头来历不明,若是仙界派来的奸细,怎么办?”
“父亲多虑了,仙界的人自诩守护苍生,如何会伤了个小孩扔到我们这不闻不问,岂不是笑话?”
就是笑话啊,何况,师父说,我已不是小孩。
“那你要做什么?大发善心收了她?”
“是。”抱着我的男人只回了一个字,我仰头望着他,只能看见如血的唇色,再转头,座上的男人神色却变得阴冷。直直的看着前方,许久。
“你真以为你生来仙体自己就是仙了?你连自己都顾不周全还要收个累赘?若真是奸细,他日误了我们大业你担的起吗?”
这是一个父亲对于儿子说的话吗?我不知,可抱着我的男人神色如常。
“我本就是废物,带着她,也参与不了机密的事,父亲何惧之有?
“好啊,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行,但我红莲山养一个废物就够了,她”魔尊指着我,我却只能看见他露出的手,恶狠狠道“要么接我两招,要么受上20亭杖,若不死,你要留着我就不再阻拦。”
我不知道魔尊的一掌有多厉害,但我知道全身是伤的我决计是受不住的。我也不知亭杖有多重,可我也知我许是受不下来的。左右不过一死,倒不如选个痛快的方式,我正欲开口去接那两掌,抱着我的男人又先我一步。
“山间不养废人,只这丫头一身伤未好怕是受不住,我既想收她,自然要护她,莫不如由我替她受了,可好?”
可好?为什么好呢?他凭什么要替我受了?至始至终我又何时说要跟他?
可座上的魔尊一句话都没说,只冷着脸抬手,我以为他该是气急要拍桌子,却没想他竟直接出掌。男人抱着我,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我想,我依旧还是死路一条,闭眼,等着那无边地狱的黑白无常把我带走,璃者离也,如今便是死离。
可我又错了,我只感觉到胸口一热,睁眼,抱着我的男人竟是转身以背接了那一掌,鲜血从他口中喷出,尽数落到他怀中的我洁白的衣衫上,红的刺眼,男人踉跄着几步,低头对我浅笑,把我放到地上,转身挡在我的身前。
那魔尊重又抬手,依旧是轻描淡写的一掌,可掌风凌厉,我能看见掌风带过的地方物体左右摇晃,而我身前的男人终于不再生生受下,也一并抬掌,掌风相交,那摇晃着的茶碗尽数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而响声过后我听到呕血的声音,以为身前的男人又把地面染红。
地面确实红了,却是座上的魔尊染就的,他又伸手,指着前方,眼中满满的惊异。而我身前的男人也是惊讶的抬手,看着双手,却只片刻,又恢复了那一脸淡淡。他似提了一口气,抬步上前,双手握拳躬身,他说“父亲,我既替她来受,便没了选择的余地,还有20亭杖,也让我替她一并受了,才好堵悠悠之口,落一个合乎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