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花将信将疑, 抱着问问看的态度, 追着杜三钮一顿盘问。杜三钮没认真考虑过, 丁春花目光灼灼盯着她, 杜三钮一时语塞。
别提丁春花多失望,指着她的额:“你可长点心。将来好人家都被别人挑完,你……”本想说“你就等着当老姑娘”话到喉咙眼里意识到闺女巴不得守着他老两口过一辈子,“我随便找个人把你嫁了。”
杜三钮知道她娘故意吓她:“行啊。我成亲后过得不顺心, 天天回来闹你和我爹。”
“你…”丁春花气得拧眉, “别以为是和你开玩笑。”
“我也没和你开玩笑。”杜三钮深刻体会到“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你不欢迎我,我爹一定希望我天天住娘家。”
丁春花抬手朝她背上一巴掌, “割把韭菜去。”
二月初可食的菜不多, 荠菜、生菜、芥菜和香菜,杜家三口吃腻了。韭菜也不过巴掌高, 杜三钮割掉也不觉得可惜,种它就是为了把它吃掉。
谁知她回来的时候到村口就见钱娘子手里也拿一把韭菜,据她所知, 卫家四天前刚做过一次韭菜饼,“你家的韭菜怎么长这么快?!”
“三钮姑娘?”钱娘子听到声音停下来, 回头,“哪是我们家的。我去地里摘些葱, 打算做小葱炒鸡蛋,去的时候碰见春兰,那丫头给我一把韭菜。”
“她?”见钱娘子点头, 杜三钮倍感疑惑。春兰比她大两岁,也是杜家村为数不多几个姓杜,且和杜三钮家没任何关系的人之一。在她印象中杜春兰此人抠抠搜搜,别人管她借一根棉线她能亲自找到人家家里要回来。青黄不接的时候给钱娘子一把韭菜?开什么玩笑。
钱娘子察言观色的功夫了得,“有什么不对?”
“非常不对。”杜三钮把她所知的杜春兰同钱娘子一说,钱娘子试探道:“难道那个杜春兰家里有事求老太爷帮忙?”
“我不知道。”三钮把猜测说出来还是看在卫家三位主子的面上,“你去问卫老,吃人家最短,拿人家的手软,以后别乱收东西。”
钱娘子当然听未来少夫人的话,到家把这事一个字不落讲给主子听。卫老纳闷,“难道那丫头也想过几年参加选秀,请我写推荐信?”
卫若怀摇头,“我觉得不是。若愉,去问问三钮陈萱的为人。”
“关陈萱什么事?”卫老疑惑不解。
钱娘子看了看两个主子,弱弱地说:“昨儿陈萱给老奴一把荠菜。”
卫老面露惊讶,钱娘子头皮一紧,“三钮家种的茄子、南瓜、黄瓜也给我们,老奴就没多想。今儿也是碰到三钮说杜春兰抠门,老奴才觉得不对。””
“你呀你。我们家又不是买不起菜。地里也种不少,少吃一顿青菜怎么了。”卫老说着话站起来“若愉,去。”
杜三钮对陈萱不了解啊。杜春兰此人太小气,村里很多人都晓得,三钮才知道。然而卫若愉满眼希冀的望着她,杜三钮顿时头大,“在家等着,我去问问。”说完去找小姐妹打听。因她和杜小鱼关系好,平时没少帮对方出馊主意,于是直接把陈萱干的事说出来,末了又问,“她想干么?”
杜小鱼面色古怪,杜三钮朝她胳膊上掐一下,“说话,看我干么?”
“都赖你啊。”杜小鱼说:“你天天忙着大事,这些天没和我们一起行动,我从我堂姐那儿听说,因为你的提醒,陈萱,陈萱——”
“陈萱怎么了?”杜三钮忙问。
杜小鱼咽口口水,艰难道:“她可能看上卫小哥啦。”
“什么鬼?!”杜三钮大惊失色,“人家,人家卫小哥还是个孩子,她脑袋被驴踢了?发什么神经。”
“孩子!?”杜小鱼尖叫道。三钮三不五时地往卫家跑,她们以为三妮存着嫁给卫若怀的心思,虽然想劝她侯门深似海,可一想三钮的主意正,便没敢劝说。再看她现在这样,显然都误会三钮了,杜小鱼心虚又羞愧,“村里像卫小哥这么大的后生都开始物色媳妇,专等着过两年定下来,再过个一两年顺顺当当娶进家。”
“可,可是他十三啊。”杜三钮拧眉道:“陈萱比他大两岁。”
“我娘比我爹大三岁。”杜小鱼说:“那又怎样?女大三抱金砖,何况是两岁。再说了,陈萱估计也晓得卫小哥不会娶她,给卫小哥做小,年龄大小有什么关系啊。”
“…你说得好对。”杜三钮无言以对。可是一想到天天在自个面前晃悠的半大小子被人惦记,“别告诉我杜春兰也是那么想的。”见她不明白,忙把杜春兰干的事说出来。
杜小鱼瞠目结舌,“她,她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黑得像炭,浓眉大眼长得比卫小哥还像个男人,居然,居然……”实在说不下去,点着三钮的额头,“看看你干的好事。”
“我就那么随口一说,哪能想到她们当真了,还一门心思的想当卫小哥的小妾。”杜三钮一想到有人,还不止一个人想给卫若怀生猴子,总觉得有些玄幻。
杜小鱼叹气,“我也没想到。你别担心,卫小哥看惯了你,才看不上她们。”
“我,我……”杜三钮下意识想反驳,话到嘴边,“我是比她们顺眼点。”
“个不要脸的。”杜小鱼捏住让她羡慕又嫉妒的脸,“老实交代,真不喜欢卫小哥?不讲实话,以后听到什么好玩的事都不告诉你。”
杜三钮吞口口水,面对双手叉腰,虎视眈眈盯着她的小鱼儿,“我是挺喜欢卫小哥,还有若愉,但是,但是此喜欢不是彼喜欢啊。我从未想过卫小哥到了定亲的年龄。”
“早两年就有人给你说亲,你没想过?”杜小鱼显然不信,“你告诉我,我不告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