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佳荼听了, 既震惊又有些茫然,一时居然没有反应过来陆正说话的内在意思。
陆正见状,很冷静的脱了衬衫, 只见陆正不但两只胳膊甚至胸前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狰狞可怖的伤口,光是看着就觉得疼,可陆正不但没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 还嘴角含笑, “这就是我为什么在炎热的夏天也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原因, 怎么样还满意吗?”
胡佳荼不知所填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脱力般的跌坐在了椅子上,尤其是儿子诡异的笑容不禁让她不寒而栗, 但还是下意识的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陆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出了一张就诊单递给了胡佳荼, 在胡佳荼看就诊单的功夫, 陆正则穿上了衣服, 坐在了胡佳荼的对面, 看着胡佳荼满是泪水的双眼, 苍白的面色,想说些什么,但像是被什么魇住了一般。
陆正见她如此,似是为她解惑一般,便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身上的伤都是我自残留下来的, 不是手别人欺负。你知道吗, 每当我抑郁症发作的时候, 我都痛苦的恨不得立刻去死,可同时我也明白,我若死了,你会难过,所以我只能通过自残的方式来舒缓。这就是答案。”
胡佳荼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精气神,那些锐利的铠甲在面对伤痕累累的儿子时,早已化成了心疼愧疚,“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告诉妈妈?妈妈可以带你去看最好的精神科医生,还可以……”
陆正不待胡佳荼说完,便说道,“你应该知道病因的。”
胡佳荼听了握紧了拳头,控制着发抖的身体,红着眼睛看着陆正,哽咽道,“我……”
陆正要的就是这种反应,没有心软的继续说道,“从你把我关在暗无天日的阁楼给我饭吃的那一刻,你就应该想到,对一个孩子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这些年我睡觉从来不敢关灯,吃饭永远要把自己吃撑罢休,因为刻在骨里的惶恐无论过了多久都不会被遗忘。”
“小正,妈妈、妈妈也是为你好,我不知道……”
“过去了,以前那些都熬过去了,我不怪你,也不想再提,但是今后,我希望你能不再干涉我。”
胡佳荼看着陆正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心里不禁没有好过,反而空落落的难受,此刻她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离她很远,远到她似乎再也抓不住,这样的感觉就她离婚的时候体验过一次,难道她不仅失去了丈夫,也要失去儿子吗?
想到这种可能,胡佳荼心慌的厉害,再不顾仪态,扑到陆正跟前拉着他的袖子,恳求道,“小正,以前是妈妈不好,我真的只是希望你能成才,我不知道会给你带来那样的伤害,以后妈妈再也不会那样做了,你原谅妈妈好不好,只要你原谅妈妈,不再离开妈妈,你让妈妈怎么做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