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鱼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一拍手,对抱着自己的那个浮望说:“你从前就是像他这样忽悠我的,我每次都被你忽悠成功,然后开始怀疑自己。”
“因为太想得到小鱼,所以我宁愿变成满口谎言的坏蛋。”浮望咬了咬舒鱼的耳朵,轻声说。
床边靠着的浮望眼神一闪,“小鱼,你真的就这么确定他才是你的浮望?”
舒鱼:“这不是很明显吗?我的大鱼是暗红色眼睛的,你是黑色的眼睛啊。”
这理由太简单直白并且充分,两个浮望竟然都无言以对。浮望想用复杂的关系忽悠舒鱼,没想到对方根本就不顺着他的话往下想。
“而且,你有一个最大的破绽!”舒鱼努力从浮望的怀抱里挣脱出一只手,朝着床边的浮望一点,“你想冒充浮望,但是你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你知道真正的浮望看到我被另一个男人抱着,还咬耳朵的时候,会做什么吗?”
舒鱼说完用手肘杵了杵抱着她不放的浮望,“大鱼你来说。”
魔煞缠身的浮望轻笑,“如果我看见小鱼被另一个人抱着非礼,我会立刻杀了那个男人,让他尸骨无存、魂飞魄散,而不是像你这样,只想着如何说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床边坐着的浮望没有反驳他,只是怔然了一瞬后露出了明了的神情,然后苦笑的看着舒鱼,“小鱼,你说错了,我不是冒充浮望,我就是浮望。”
舒鱼:他这么说,也没错啊。
“既然你能喜欢他,那我和他是一样的,我们都是浮望,难道这不代表着小鱼你也是喜欢我的吗?”
舒鱼:这么说也没错……不对!他又在忽悠人了!
舒鱼将大鱼推到床前,然后自己站到一边,很明显的表达出了“要撕逼你们自己撕不要让我来”的意思。
魔王浮望笑着靠近脆皮浮望,声音凉凉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你很清楚你现在唯一的生路在小鱼身上,所以怎么都不肯放弃,但是你觉得我会让你如愿?”
脆皮浮望沉稳的坐在那,脸色不变,“如果你真的不担心,何必这么着急的出现,我猜你现在出现应该对恢复很不利吧。”
“你说得对,你应该猜到了,现在我是杀不了你的,因为我杀不了自己。但是,我会将你吞噬融合,不管是你的身体还是意识。”魔王浮望眼中有些疯狂的而残忍的笑意,“并且,我的目标不只是你,所有的浮望,我都不会放过,你只是第一个。”
说完,他不再和脸色更加难看的浮望说话,转而对一边瞧瞧竖着耳朵偷听的舒鱼笑了笑。
不知道浮望做了什么,舒鱼没听到他们两个刚才的谈话内容,只能看到脆皮浮望越发难看的脸色。而她家的魔王浮望朝她笑笑,说:“小鱼不必理会他,还有最多一个月,他就再也不能烦你了。”
舒鱼觉得他是故意当着脆皮浮望的面这么说的。
这天之后,脆皮浮望没有再来找舒鱼,舒鱼偷偷去看过两次,每次都看到他在翻看书和玉简,像在寻找什么。
舒鱼瞄了几眼,发现是关于魂魄的,这个浮望大概想找办法解决威胁他生命的魔王浮望。但是很可惜,就连舒鱼都知道他这个做法是徒劳的,要知道魔王浮望对于魂魄灵魂之类的研究早在一千多年以前就开始了,并且穿越了好几个世界的魔王,是现在的脆皮BOSS对付不了的。
即使都是一样的配置,但是lv.1是怎么都打不赢lv.999的。看着脆皮浮望突然将面前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扔开,紧紧握着拳头坐在那沉默不语的样子,舒鱼突然觉得他很可怜。
另一个自己那莫测的气势,还有那种掌控一切的态度,以及他故意当着他的面说出的那番话,都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屠刀。浮望很清楚的感觉到另一个自己的恶意,他大概就是想看到他这样挣扎的样子,不疾不徐的宣告他的死亡,然后冷眼看着。
果然,他们拥有同样的性格。
他知道自己逃不过,可是无论如何,还是想找到一线机会,为此不管什么办法,他都愿意去尝试。浮望很清楚那个浑身魔煞之气的男人,唯一的破绽就是舒鱼,所以当浮望冷静下来彻底意识到自己没办法凭借自己的力量摆脱死亡的时候,他再次将目标放在了舒鱼的身上。
舒鱼开始收到来自浮望的各种东西。精巧的手制小玩意儿、山间挖出来的兰草、舒鱼喜欢吃的各种果子和小食,味道熟悉的膳食、关着小灵物灯影的灯甚至还有一盆星辰花。每一样,都是舒鱼从前和浮望相处时候的记忆。
舒鱼不太明白这个脆皮浮望给她送这些东西的意思是什么,东西送来了她就堆在一边,也没有取用的意思,偶尔在路上见到浮望,也很淡然,丝毫没有被他蛊惑的意思。
开玩笑!她家大鱼就在浮望身上呢,他看得见的,如果她对这个浮望有个好脸色,谁知道小心眼的大鱼会不会折腾她!大醋缸,不,醋湖醋海!
而即使舒鱼一直没有理会他,浮望还是回忆着那些不属于他的美好回忆,寻找那些东西,送给舒鱼。
当他在灯下做一支簪子的时候,另一道身影悄然出现在他身后。
“你以为这么做,小鱼就会心软?”那道身影靠在一边,声音里带着嘲讽。
灯下雕琢的浮望吹了吹手上的木屑,“不试试到最后一刻,怎么知道究竟有没有一线生机。我们都是浮望,你应该很明白我是怎么想的不是吗。”
“呵~纵使拥有我的记忆,你也还是不会懂小鱼,她远比你想的要坚定执着。你所做的一切,都注定是徒劳。假的,永远不会成为真的。”
“如果我有足够的时间,未必不能以假乱真。”浮望说完苦笑了一下,“可惜,你不会给我时间。”
“我至少还给了你一个月喘息的时间。”
“所以,你比我残忍。”浮望盯着手中的簪子有些出神,“你给我那些记忆,让我明白从未明白的东西,然后在一个短暂的时间后夺去我的一切。没有什么比给予之后再夺去更残忍了。”
站在暗色中,眼底暗红的浮望表情没有任何的波动,“他人的痛苦,与我何干?”
“是,与你无关。”浮望继续做手中的东西,再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