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房~”秦羽墨背靠着大门,手中拿着顾一诺的病例,潇洒地挥手示意。
顾一诺半坐在床头,在身前搭了个小桌,运指如飞在笔记本电脑键盘上敲击着,理都不理他半点。和三天前刚醒时相比,她今天带了顶鸭舌帽,遮住了因为脑部手术时剪短的头发,虽然室内戴帽子显得有些奇怪,但秦羽墨非常能理解这种女性/爱美的心情,因为哪个女孩子都不会喜欢顶着一头板寸招摇过市的。
秦羽墨靠在门框上打量着顾一诺,和他印象中完全不同,记忆中她总是一头披散的长发,厚厚的刘海遮到眉毛,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怎么老土怎么来。如今因为手术头发剃掉了,刘海自然也没有了,黑框眼镜也没见她戴,完全露出真容。这时秦羽墨才不得不感慨她与萧碧芸果然是母女,他那位萧伯母当年就是闻名京城的美人,即使年届四十也美丽依旧,顾一诺长得有七八分像她,只是比起萧碧芸的柔美,五官更英气些。
故作无奈地轻咳一声,秦羽墨关上门,故意晃悠到顾一诺面前,用病例挡住她看屏幕的视线,“我说你啊,真是一点都不掩饰,注意点影响好么。”
顾一诺这才将视线转向秦羽墨,嘴角一勾,毫不客气地嘲讽:“区区小事,怎么可能难倒你秦大少爷。”
“喂喂,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见习医学生好么。”秦羽墨无奈地用手指比了比,“我说顾大小姐,你看看你这体检报告,你可是一动不动的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欸,结果体检数据出来,比运动员还强健有力是什么鬼,想被人抓去解剖吗?”
秦羽墨一移开病例,顾一诺就若无其事地继续忙自己的事,全当身旁之人不存在,她躺了三个月,事情堆积了一摞,哪有空分心别的。
“我昨天让家里人打听了你当年在萧家之事。”秦羽墨语带暗喻,“你说,一个五灵根的废柴,是怎么做到在三天之内,从无到有,修炼到练气期十重的?”
当年的事,顾一诺就猜到有人会去查,毕竟萧碧芸与前夫生的女儿是个五灵根的废柴之事,根本不是秘密,但在现在的顾一诺心中,从来就没有需要她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事,与其藏头露尾,还不如光明正大的亮出来,任谁来找麻烦,她都有能力让人碰一鼻子灰。
被顾一诺认定要碰一鼻子灰的秦羽墨一无所知,他撑着床头做了个床咚,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的潇洒一笑,低首在顾一诺耳旁说道:“我说,你真的是顾一诺吗?不是什么孤魂野鬼,甚至老鬼上身?”以往他做这个动作,哪个女的不是被他迷的五迷三道,秦羽墨信心满满,觉得自己一定能套问出新信息。
但这回他可是踢到铁板了,顾一诺一脸似笑非笑地推开他脑袋,“我说秦大少爷,你这是怀疑你自己的招魂术?”
“当然不是,我的招魂术那肯定是不会……”
秦羽墨的自吹自擂进行到一半就被打断,“如果我说你真的招错人,你能拿我怎么办。”顾一诺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语气。
秦羽墨摸头:“呃,如果真是我招错了,当然是让你哪儿来回哪儿去。”
“那来比划比划吧。”
“什么?”秦羽墨很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你一个练气期,要和我一个筑基期打?”
“没错。”顾一诺按下存档,盖上笔记本,指了指窗外,“今日阳光明媚,我算来是个你挨打的好日子。”
秦羽墨到现在也没搞清楚事情是怎么变成当前这样的情形的,只不过带着目的去试探顾一诺,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两个人在草坪上约架。
若是往常他万万不会这样欺负人的,毕竟他是筑基中期,顾一诺才不过半脚踏入修真门槛的练气期十重而已。
顾一诺走到人工小池旁的一颗柳树下。十二月的严寒下,柳树的叶子已经掉光了,新叶还没发芽,整棵树光秃秃的,一根半折的枯枝不知是风刮的还是人为,藕断丝连的挂在树梢上,被顾一诺轻轻地折了下来。
顾一诺轻轻甩了甩柳条,看着对面两手空空,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你真的不用武器?”
“不用不用。”秦羽墨摆摆双手,心里嘀咕着,他可不想仗着境界高欺负人。
“那我就不客气——”
最后一个字还未散到空中,顾一诺的身影已飞速接近。好快,秦羽墨瞳孔一缩,来不及感慨,脚下发力,也迅速抽身退后,可他动作再快仍不及顾一诺快,数丈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顾一诺手腕一转,柔软的柳条随之一摆,看似轻若无物,然而强烈的直觉让秦羽墨求生欲极强的一转身,只见一道无形剑气掠过耳旁,削下了几根头发。
“卧槽,剑气!”秦羽墨吓了一大跳,风度全无,将腾挪身法逼到了极致,左闪右躲,上蹿下跳,再也不敢小瞧那根软软的柳条。
反观顾一诺这边,身姿缥缈,舞柳如风,完全不像是咄咄逼人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