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耀和罗宾逊正要带着失望的心情辞别弗莱格,弗莱格却叫住了他们。
此时美国的近现代警察体系尚在构建之中,服务大众只是麻痹糊弄底层没有独立思想的愚民。他们真正要服务的是美利坚合众国的统治阶级。
只是现在的加利福尼亚还没有在法理上被广泛认可的统治阶级,这让弗莱格感到迷茫和畏惧。
梁耀说的没错,等那些被法理认可的统治阶层到达加利福尼亚,惊喜地发现这加利福尼亚这片混乱无序的边鄙之地够沐浴到文明的光辉,作为当地警长的弗莱格也能在他的履历上留下光辉灿烂的一笔。
“萨克拉门托确实需要秩序,不能像圣弗朗西斯科一样混乱,你们的建议我会考虑。”弗莱格望着几乎要把结实的橡木餐桌压塌的刺眼黄金,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这些黄金,将全部用于筹建萨克拉门托警局,萨克拉门托那么大,我们人手不足,只能保证一小块地区的治安,关于警局的地点你们可以给些建议。”
拜访弗莱格的目的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折,但最终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接下来,梁耀不得不与布兰南这位魔鬼打交道。
虽然他把发展的重心放在萨克拉门托,尽量避免和布兰南直接竞争。
但只要在加利福尼亚的淘金区,布兰南始终是他绕不过的人,至少目前是这样的。
梁耀想在港口盘下几间铺面和一个仓库,用来中转物资以及接待到港的华人淘金者。他现在迫切地需要人手,大量的人手。
见面的地点是在布兰南的赌场,这里挤满了既亢奋又愚蠢的淘金客。
他们坚信自己能够在赌场发财,在赌场肆意地挥霍着辛苦淘来的黄金,发泄着心中最原始的兽性。
但是这里的每一张赌桌上的牌都被做了手脚,想要在这里发财是不可能的事,就算你是赌神在世,能在赌桌上赢得数量可观的黄金,安插在赌场各个角落的雇佣枪手也不会让你活着走出赌场。
明知是一场必输的赌局,但梁耀还是选择坐在了赌桌前。
布兰南变得越来越膨胀,只愿意在赌桌上和人谈生意。
布兰南为梁耀叫来了几个白人妓女助兴,这些妓女有的比他妈年龄还大,不过在加利福尼亚这种母猪赛貂蝉的地方,在那些粗鄙的淘金者眼里她们个个都是天仙一般的美人。
梁耀不是不喜欢女人,只是这些女人他没兴趣。
在输给布兰南八百多盎司黄金的筹码后,布兰南终于切入了正题,和他正经谈生意。
“你的手气有点糟糕。”布兰南叼着烟斗,缭绕的烟雾让人几乎要看不清他的脸。
“是您的手气太好了,布兰南先生。”
梁耀身体向后仰了仰,将背靠在椅子上,以便让自己的身体感到轻松些。
“约翰·詹金斯的几间店铺正好空了出来,如果你有1000盎司黄金的话,这些铺面就是你的了。”布兰南吐出一嘴烟气,挥了挥手驱散眼前的乌烟瘴气,有些玩味地看着梁耀,“你在赌桌上的运气是差了点,但你在淘金场上的运气并不差。听说你是萨克拉门托运气最好的淘金者。”
梁耀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出这么多的黄金,这让布兰南感到很意外,在加利福尼亚,他看人一向很准,能让他错看的人并不多。
起初,布兰南也和大多数人一样,认为梁耀这些华人淘金者不会有什么大作为。现在看来,是他错了,这个华人淘金团体居然能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内拿出这么多的黄金,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和布兰南一样,此时的梁耀也感到很意外,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很低调了。没想到布兰南对一百多公里外萨克拉门托的情况也这么了解。
在压抑的气氛下,梁耀极力使自己保持冷静,冷静下来后,他确信这是布兰南在诈他,试探他。
他对自己的淘金所得严格保密,就连营地相邻的波士顿公司都不知道他们具体淘到了多少黄金,远在圣弗朗西斯科的布兰南知道的肯定不会比波士顿公司的人更多。
“布兰南先生一定是误会了。”梁耀非常失落地摇了摇头,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
“我们在淘金场上的运气不算坏,但也不算好,在上赌桌之前,或许我能咬牙拿出1000盎司黄金,不过现在我一时也拿不出那么多黄金。不知布兰南先生是否愿意在价格上做出一些让步?”
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布兰南稳赚,反正那些店铺本来也不是布兰南。只是被布兰南打着法律的旗号将詹金斯的财产全部据为己有了。
反正现在加利福尼亚没有法官,更没有法院,这些财产想怎么处理,还不是布兰南这个土霸王说的算。
刚杀了人家转手就把人家的财产给卖了,布兰南这算盘打的可真好。
要不是没的选择,梁耀也不会找布兰南买铺面。
“这些铺面都是旺铺,其价值远远超过1000盎司黄金,我是看在你跟我比较投缘的份上才愿意卖给你的,要是黄金不够,你可以慢慢支付,不过我需要收你的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