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贾被一阵刺骨的冰冷冻醒了。
很快他发现自己被人五花大绑的丢在了一条大河边。
仇贾辨不清方向,也不知道这是条什么河,四周寂静一片,只有“哗哗”的水流带来阵阵沁人的寒意。
仇贾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醒了?”
一个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吓了仇贾一跳。
“醒了也好,免得临死做个糊涂鬼!”
仇贾借着天上微弱的星光,使劲挤了挤眼睛,才看清楚面前站着一个侍卫军官打扮的中年人:
他叉着腰站在自己面前,仿佛在观赏一头躺在案板上待宰杀的牛羊,微撇的嘴角带着三分可怜,三分嘲弄。
“我这是在哪里?敢问这位军爷的尊姓大名?”
仇贾想囫囵坐起来,但全身酥软,没有一丝力气。
“别费力气了,你啃了被麻沸散浸泡过的骨头,又被追加喂食了息肌丸,浑身肌肉早已经被麻痹住了,一时半会动弹不得的!”
侍卫军官还是居高临下地叉着腰俯视着仇贾,好像在研究马戏团小丑的表演。
“军爷,”
仇贾使劲甩甩脑袋,极力想把分散的思绪集中起来,以便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军爷,恕在下眼拙,实在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军爷。咱们有仇吗?为什么要把我捆起来?”
侍卫军官冷笑了一声:
“咱俩没仇,有缘,所以老天让我来送你上路。”
仇贾这才觉得腿肚子转筋朝前了,他变了脸色,带着哭腔喊到:
“送我上路?为啥要送我上路?我犯了什么大罪?”
侍卫军官又冷笑道:
“就凭你一整天趴在狗窝里偷窥相府和军营重地,这罪名就该死!
对了,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你说你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手不能提篮,肩不能抗担,你趴在狗窝里想干啥呀?就你这小体格,是能偷袭军营,还是偷袭相府?哈哈哈!
我发现你就是属鸵鸟的,顾头不顾腚。其实你刚钻狗窝的功夫,门口的哨兵就已经发现你了。之所以让你自作聪明地在那里傻乎乎的趴了一天一夜,最后又让狗给你送去一块骨头,纯粹就是为了戏弄你。咋样,昨天一夜冻得够呛吧?
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傻,像个猴似的被人耍得团团转?”
军官望着脚下因恐惧和气愤而簌簌发抖的仇贾,有些啼笑皆非。
原来如此!
仇贾联想到自己趴在狗窝的怂样和从狗嘴里抢骨头的窘态会一并被哨兵偷窥了去,顿时有些无地自容,觉得辱没了儒家斯文,半边脸如火烧一般热辣辣起来。
“你们身为国家军人,理应爱民如子,做事坦荡。既然知道我又饥又饿,却让狗给我叼一块骨头,而且还是浸润了麻沸散的骨头!如此这般作风,你们哪里还有一点军人的风骨?如果我将此事告之爱民如子的相爷,难道你们就不怕被追究治罪吗?”
仇贾羞愧难当,越说越生气,最后气得如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来。
而侍卫军官却“噗嗤”一声笑了:
“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今天你可让我开眼界了。要不是我刚才内急撒了泡尿,您这会大概早就在漳河里泡着了。您这扯虎皮拉大旗的本事,死到临头还妄想抱相爷的大腿!得,我服了!您是爷!”
侍卫军官朝着仇贾伸出一个大拇指,看不出表情是夸奖还是无奈:
“爷,我发现您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打棒子叫不醒哪!你还嗦嗦着想给相爷告状?敢情您到死也不知道背后谁要杀您哪!
你还记得三天前我们两个弟兄护送你去履任,半路上要你性命的事吧?
可怜我那两个弟兄,因为没有寻回你的尸体,回来就被正法了,白白赔上了两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