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武帝宇文邕对军师皮阿罗的信任和尊重源于父亲宇文泰的影响,但凡有关系到国家社稷的大事,人前幕后,他最后都要单独征求皮阿罗的意见。
这次也一样。
刚才在校场,细心的周武帝早就觉出了皮阿罗的异样,但碍于人多眼杂,他并没有动声色。这才刚回到行宫,他便立刻让人召皮阿罗前来。
“军师,我发现你从擂台赛开始到结束。脸上自始至终就没有一丝笑容,反而显得忧心忡忡。我想知道为什么,但碍于校场眼多嘴杂,故而闭口未问。
现在这行宫之内,只有你我君臣二人,你大可以敞开心扉道出原委。”
周武帝说完,饶有兴趣地看着忧心忡忡的皮阿罗。
后者还在犹豫,似乎在揣摩着该如何开口阐述原因。
“军师是不是对新当选的元帅宇文化及有什么误解吗?是担心他太年轻,难堪大任吗?”
凭着多年对皮阿罗的了解,周武帝猜测着皮阿罗闷闷不乐的原因:
“不过刚才你也看到了,宇文化及确实是凭实力夺冠。他武艺超群,而且头脑灵活,确实是个有勇有谋的可造之才!可以说完全没有辜负勋国公对他的一番苦心推荐呀。”
皮阿罗重病之后,有限的体力和精力,让他对于国家大事的参与越来越少,而且在很多事情都有点力不从心了。
不过对于这次周武帝特意邀请他出山面试选帅,皮阿罗还是十二分高兴的,一方面为大周即将伐齐的行动而高兴,另一方面,他也想通过擂台赛真正见识一下被勋国公韦孝宽不避亲疏极力推荐的元帅人选究竟是何许人也。如果这个人真如勋国公所言,那不能不说是大周之幸。
然而校场之上,从皮阿罗看见宇文化及的第一眼开始,一直到整个比赛结束,皮阿罗的脸上都没有笑容出来;特别是最后,当宇文化及胜利夺取帅印的得意一笑,更是让皮阿罗看得一颗心坠到了冰底……
有些事皮阿罗明白,但周武帝未必明白呀。所以面对周武帝一脸懵逼的追问,皮阿罗犹豫良久,还是决定从一件往事说起:
“陛下,老臣追随宇文家族多年,知道陛下心里除了惦念大周的江山社稷,还担负着为暗地里为家族寻找青龙剑的终极秘密。陛下这次之所以要下定决心伐齐,除了兴国扩疆的目的外,最主要的可能还是想早日觅得青龙剑回归,完成家族遗愿吧?”
周武帝不知皮阿罗突然讲这些究竟是何用意,只是茫然地点头表示同意。
“说到青龙剑,老臣就不得不提醒陛下一件事,当年太祖文皇帝薨毙时你年龄尚幼,不知道陛下还能不能记起你父亲的临终遗言呢?”
宇文邕又被问得一楞,父亲薨毙时他已经十二三岁,焉有不记得父亲临终遗言的道理。
“父亲的每一字教诲,宇文邕都时刻牢记在心,片刻也不敢遗忘。父亲临终遗言要我千万不要放弃寻找青龙剑,完成家族大任。难道军师是为此闷闷不乐吗?”
皮阿罗并不正面回答宇文邕的问题,自顾自地低头自言自语道:
“太祖文皇帝临终说过的话,老臣都记得清清楚楚。文皇帝说:青龙剑是宇文家族的顶级秘密,除了嫡系宇文子弟,这个秘密不能外传家族以外的其他任何人,就算是被宇文祖上赐姓的仆侍人等也不行,因为他们毕竟是外人,决不能让他们夺了宇文氏的江山!”
周武帝宇文邕听得有点糊涂:
“军师,你是在影射宇文盛祖孙三代都是我们宇文祖上赐姓的家族仆役吗?
他们确实非我族类,所以青龙剑的秘密,他们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