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顺玩累了,被乳母抱去睡觉,大家也都散了。只留下姐妹二人,对着残雪红梅聊着天。
“和姊夫不吵架了?”暮贞冰雪冷艳的脸上此刻带着恬淡的笑意,对着碧倾问道。
碧倾用手抚着肚子,灿然一笑,摇了摇头,声音甜甜的:“少瑾这个人啊,闷是闷了点,但是待人好。我只要在他面前一哭,他就心软,我一撒娇,他就一点办法都没有。”说完,她得意的一挑眉,娇俏又顽皮。
暮贞也随着她笑,道:“如此,再好不过了。”
“你呢?”碧倾突然反问,“人人都说雍王年少有为,颇类太宗。可是我觉得他野心大,心思深,这样的人最是难以捉摸。你过得可好?”
暮贞穿得厚,却还是被冻得面色苍白。她本就白皙,此时有种清透纯净的美。浅碧色的眸子微微眯着,迷离怅惘。
“他很忙。”暮贞只是短短一句,在看到碧倾审视的眼神后,不得不补了一句,“但是待我很好。”又怕她不信,强调了一遍:“真的很好!”
碧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爽朗的摆了摆手:“父王不放心,让我多来看看你。不过我早就告诉他,你这个丫头自小心思深沉,不言不语的,什么也不会问出来的。果然如此!”又一阵朔风吹来,她接过了侍女手中的大氅,莞尔一笑道:“我该走了,今日说好要去给少瑾做羊肉毕罗的。你千万郑重自己,可别让我和父王担心!”
暮贞替她系好带子,拢了拢衣裳,目送着她离开。
再有几日又是元正,想起去年那个惊心动魄的冬日,她不免有些怆然。晨起时李贤便说过今日事务繁多,晚膳不必等他。现在时间还早,她该回一趟家看看父王了。
马车缓缓走在长安的大街上,各坊都有些冷清,可能大家都在家中准备着过年。路过西市时,她买了一些栗子,那是父王最喜欢吃的东西。她们姐妹相继出嫁,父王该有多寂寞她怎会不知,只惋惜无法时时陪伴,已尽儿女孝道。
肃王府一如既往的冷清,门房看到她回来,笑得赶紧要去通报。她摆了摆手,直直向着书房走去,父王定然是在那里的。很多时候他都会在那里,看着母亲的画像发呆,自言自语。
果然,听到了他的咳嗽声。一到冬日,他就会被咳嗽纠缠,一声声听得她心疼。
推门而入时,他明显惊了一跳,手中拿着的东西一时不稳,慢慢飘了下来。那是一张素白的信笺,在看到父王瞬间变幻的面色时,她抢先一步拿到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