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逼问,像是刀刃一样刺穿过来。
她浑身冷的发颤,却听到更加冷漠的声音响起。
“苏婠,当年的车祸,你良心就没有一丁点的不安吗?”
当年的车祸……又是当年的车祸!
那场车祸只是意外,她哥哥醉酒驾驶,却不料迎面撞上逆行的车,而车子里赫然就是许漪。
更巧的是,许漪前不久才签署了器官捐赠协议。
所有的巧合环环相扣,直指向她。
“我说过,当年的事情不是我做的,那只是一场意外!”苏婠的喉咙沙哑,浑身绷的发颤,咬牙道。
就连声线都带着几分的颤抖,可就算这样,门口的男人依旧漠然的看着她,“是不是的现在说又有什么用处,更何况——”
“现在才刚刚开始而已。”
说完之后,他毫不眷恋的转身离开。
苏婠紧紧的抓住床单,仰头眼眶发酸的看向门口的背影,用尽最后的力气厉声反问:“孩子没了,你心里就没一丁点的难受吗?”
门口的背影没回头也没动,像是最后的宣判,她手背攥的泛白,屏住呼吸在等他那一句话。
可等到的却只是淡淡的一声——
“从来没有。”
紧跟着就是哐当的关门声。
那一声,击碎了她最后的一点念想,她的手按在腹部上,一阵阵痉挛疼的浑身发颤,喉咙是断断续续压抑的痛楚声音。
几个月孕育孩子的欣喜,一朝流产,换来的竟只是一句轻飘飘的‘从来没有’。
门外。
顾景宸站在那边没动,清楚的能听到门缝里透出来的哭声,垂着的手微微攥紧,而后提步离开。
他没灭的手机上,还显示着刚才的短信——
“苏轩出狱了,他正在打听报道上跟您站在一起的女人的身份,他好像女怀疑是许漪。”
走廊的脚步声逐渐的远去,屋内压抑的痛楚啜泣声和电视上的娱乐报道声交杂在一起。
上边的新闻一次次的回放关于顾氏总裁最新恋情,尤为显眼的是他身边站着的那女人。
那女人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恰好侧头看向镜头,微扬起的下颌和瞥过的视线,像极了透过屏幕轻蔑而嗤讽的看着她。
一如五年前,在婚礼开始之前,许漪站在她面前,平静又讥讽的说:“你以为结婚就能绑住一个男人,不,永远都不会。”
“哪怕我死了。”
无数的画面从记忆中纷涌出来,苏婠望着电视上拍的模糊的侧脸,心口像是被用刀尖狠狠地刺穿搅弄过一样。
手机铃声嗡嗡震动起来,刺耳的声音划破了屋内的静寂,是个陌生的号码。
苏婠深呼了口气,才让心情平复下来,接通电话,那边片刻沉默之后,忽然响起女人娇俏的声音。
跟上次电话里的女人声音一模一样,像是许漪,也不完全像。
“你到底是谁?”苏婠开口,声音有些异常的沙哑。
她从来不信怪力乱神的事情,更是不信有死而复生的荒谬奇迹。
更何况——
许漪的器官早就捐赠出去了,如今这装神弄鬼的又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