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在废太子妃举办的宴席上,盛姣姣被殷泽看中了。
倒也不是话本子里说的,殷泽从第一眼看见盛姣姣,就一见钟情......虽然他表现的特别喜爱盛姣姣。
从一开始,殷泽就对盛姣姣势在必得,因为只要废太子回到帝都,皇位就会是废太子的。
但却未必是殷泽的。
他必须在微末时,就替自己在军中布好局面。
所以盛姣姣嫁给殷泽,从一开始就显得很顺理成章,在殷泽迎娶盛姣姣进门之前,废太子都没见到过盛姣姣。
废太子妃自然也属意让殷泽娶了盛姣姣,理由同上之外,还因为废太子妃也是个女人。
她太清楚男人的劣根性了,也太清楚盛姣姣的容色,对她的杀伤力有多大。
所以她怎么可能让盛姣姣成为废太子的女人?
这一场博弈,在盛姣姣还没去废太子府之前,废东宫里的几个人,就已经谈妥了利益分割,可笑的是那时的盛姣姣,还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说你去了郡北,暂时不在家,那个老嬷嬷就留下了这么一张帖子,说你明日回来了,一定要去参加贵人的秋日宴,唉,气死我了,我都没答应,她放下帖子就跑了。”
周氏劈里啪啦的说着,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她跟着盛姣姣进了堂屋。
堂屋里,齐大姑娘一脸忧虑的上前来,问道:
“姣姣儿,现在怎么办?对方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谭大郎家连纳采都还没有,怎么办?”
“无妨,他们也是要脸面的,我明日不去便是,若是他们再派人来问,就说我去郡北寻我未婚夫郎,一夜未归!”
“这样说......这样说......”
齐大姑娘的脸色一白,这样说,就是把盛姣姣的闺誉摁在地上摩擦啊。
去寻未婚夫郎,一夜未归这种话,可是太能让人遐想了,即便是个清白女儿家,这种话若是传出去,也不清白了。
“就这样说。”
盛姣姣主意已定,她自己毁了自己的闺誉,都比嫁给殷泽强。
闺誉不要了,不会怎么样,她顶多一辈子嫁不出去而已,本来她也没人娶,早就有了一辈子当老姑娘的心理准备。
但嫁给殷泽,可是会要命的,要的还是全家的命。
见她主意已定,家里人也不好说些什么,各自怀着复杂的心情,度过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盛姣姣就带着齐桡往土坳去了,完全没将废太子妃的秋日宴放在心上。
走在路上的时候,齐桡还很担忧的问道:
“阿姐,那些贵人会不会硬抢啊?”
“你阿姐若是沦落到能硬抢,就能让他们得手的地步了,他们也不必费这么多心思了。”
盛姣姣手里拿着一株地榆,在稀稀拉拉的小树林里走着,树已经种了很大一片,在巢宗去坚持不懈的“压榨”下,如今这片小树林已经有了上百棵树木。
只可惜不管盛姣姣多么厉害,也终究抵不过节气所带来的万物自然更替。
天气凉了,树叶自然要变黄,就是盛姣姣的水是神水,也阻止不了树叶变黄。
很多人都在叹息,齐家的这些树木铁定熬不过这个长冬,就连齐家人自己都这么说,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打水漂了。
也只有盛姣姣自己知道,来年开春,一定会春暖花开。
又见齐桡闷闷的跟在她的后面走着,盛姣姣回头,冲他笑道:
“没事儿的,那些大户人家最重名声,你看阿姐连闺誉都不要了,他们肯定嫌弃死了阿姐,就是阿姐想嫁,他们都不会要的了。”
一听她这样说,齐桡瞬间火大,他怒道:
“他们有什么资格嫌弃阿姐?我们还嫌弃他们勾心斗角,满脑子阴谋诡计利用女人得好处呢。”
治寿郡的人都赤忱,对于这些大泽腹地人的弯弯肠子,都有些看不来。
盛姣姣笑弯了眼眸,侧身来,拉着齐桡往前走,欢快道:
“好啦,别生气了,趁着天还未亮,咱们还能多摘些药材,再到了冬季,可就只能全依赖陈姑娘的药材了,那咱们得少赚不少钱。”
现在的地里还能种东西,可冷到大雪落下来,不过一两日时间,雪就能厚到埋住膝盖的时候,就种不了东西了。
什么都种不了,土都是冻土,盛姣姣洒落到地上的水,都会成了冰块。
这是一种挺让人无奈的自然现象。
一听盛姣姣这样说,齐桡也赶紧的振作精神,两人快步往土坳里走。
牛菊正穿着一件破棉袄,坐在满是黄草的土坡上,皱着眉头。
这土坡如今已经不能叫做土坡,而应该叫做草坡了。
盛姣姣和齐桡走过来,齐桡自去了摘苹果,盛姣姣瞧着牛菊一脸的愁苦,便是问道:
“心里有事?”
“我阿娘最近折腾着,说也想开田。”
“这是好事儿啊,牛娘子勤劳些没错。”
穿着烟灰色斜襟长裙,外着深蓝色短袄的盛姣姣,提着长裙坐在了牛菊的身边,又微微拧了下精致的秀眉,道:
“不过这个节气开田,怕是种不出什么来。”
如果是等气温暖和一些了再开田,盛姣姣或许可以想想办法。
但现在天气越来越凉了,她对自个儿地里的农作物都没办法,更遑论牛娘子新开的田了。
坐在她身边的牛菊点头,手里扯着一根小草,
“我也是这样对我阿娘说的,可我阿娘说......她说......”
牛菊侧头看了盛姣姣一眼,朋友是不应该有遮掩的,牛菊一鼓作气,继续说道:
“我阿娘说,就把田开在你们家的林子边上。”
虽然在治寿郡这样的地方,每户人家里头都有大把大把的地,可都是一些没有用的废地,因而每一户人家看起来都隔得挺远。
一大片荒地中就一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