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结束后,陈恭澍单独找上了林沐。
“郑兄,当年你我并称‘军统八大金刚’,如今却是物是人非。我从囹圄中脱困,还多亏了毛人凤。实不相瞒,我这次过来是专门侦察庞英死因以及委座手令泄密一事,你不知道,我来前南京是满城风雨,成千上万的市民上街游行抗议委座对岗村宁次姑息养奸。”陈恭澍苦笑着说道。
林沐看着他平淡的问道:“陈兄这是想让我帮你?”
陈恭澍无奈道:“郑兄,我如今人生地不熟的,只能仰仗你了。”
林沐微笑道:“这事好说,明天我就让简之带着行动队到你帐下听用,你想查谁就查谁,我绝不过问。不过军队和上毛这两块你不能动,这属于我这个站长的业务范围。”
陈恭澍郑重道:“你放心,不该看的我绝对不看,不该问的我也绝对不问,毕竟你是保密局天津站的站长,我只是个空降的副职。”
离开交通饭店返家的路上,林沐特地让宫庶坐上了自己的车。汽车发动后林沐问道:“这次去南京一切还顺利吧!”
宫庶声音有些压抑的说道:“您交代的事情还算顺利,毛人凤也把咱们要的人都放行了。可是南京城灯红酒绿,行贿成风的奢靡我就不说了,委座怎么能够任用岗村宁次这样双手沾满国人鲜血的刽子手,还有像陈恭澍这类的汉奸,只要交了买命钱,就可以逍遥法外,党国现在怎么成了这样,这要将先总理的‘三民主义’置于何地!”
林沐感慨万千的说道:“昔日我们在党旗下宣誓,要把一生奉献给这个多灾多难的古老古老国家,要用生命去捍卫‘三民主义’,可是委座现在已经变了,他只希望蒋家王朝可以万古长青,却不知背离了‘三民主义’,背离了民众,他将举步维艰。现在我们要为自己做些打算了。过几天你嫂子会带着君宝去美国看病,你和孝安陪着一起过去,我罗列了一些计划,你们负者帮助你嫂子完成。或许将来,那片异国他乡的土地会是咱们兄弟安身立命的归宿。”
宫庶有点怒其不争的说道:“六哥,你有点太过悲观了吧?”
林沐叹息道:“不是我悲观,而是党国现在让我看不到了希望,我现在只盼着委座这次只是一时糊涂,日后可以幡然悔悟,不要让共党借机钻了空子。”
另一辆车上,陈恭澍和从南京带来的正在开车的心腹说道:“毛人凤让我这次过来查郑耀先有没有通共,这不是在难为我吗?再说这郑耀先对共党心狠手辣,怎么可能通共?”
心腹疑惑的问道:“那毛人凤为什么还派你过来查郑耀先啊?他可是军统的鬼子六,76号那么多人都栽到了他的手上,小鬼子用尽了办法也拿他没办法,咱们去查他,那不是找死吗?”
陈恭澍冷笑道:“毛人凤这是一石二鸟之计,派我过来查郑耀先,无非是让我们俩斗得你死我活,他好从中渔利。戴老板死后,论威望和能力,郑耀先和我都能甩他毛人凤十条街,可为什么偏偏他坐上了保密局局长的位置,还不是委座一贯信任江浙老乡和他黄埔的学生,而这两样毛人凤恰恰都占了。在山城他拉拢郑耀先不成,就违反家规和中统的田湖联手想要搞死郑耀先,却没想到鬼子六棋高一着,不仅逃出生天,反手还干净利落的做掉了田湖。”
心腹问道:“先生,您说庞英的死和郑耀先有没有关系?我们还查他通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