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五年光阴匆匆而过。
夏日炎炎,安阳皇宫宫门口,一座足有十米高的石碑孑然而立,碑座上书“功德碑”三个红色大字,十分显眼,引得远处百姓不时张望。
站在云梯之上,正往功德碑上记录姓名的宫匠抹了把汗,拿着铁锤不断挥舞,铁锤击打的声音犹如从云端传来,铿锵有力,好似雷鸣。
下方看守宫门的侍卫接过同事递来的冰镇酸梅汤豪饮一口,舒爽的叹了口气。
“这鬼天气说热就热,上个月还穿着夹袄呢,夏衫都来不及做就热成这幅鬼样子。”侍卫抱怨道。
“可不是,不过咱们这还算是好的,好歹站了个阴凉地,你瞅瞅那刻字的匠人,站的那么高,还是在太阳地里,我都感觉他要被烤熟了。”
另一个侍卫附和,见左右无人,他用胳膊肘碰了碰对面的那个侍卫,轻生耳语:“不知道咱们陛下怎么想的,一个功德碑立这么高,这是要写多少名字上去。”
他啧啧两声,想抬头去看碑顶,却被太阳晃得睁不开眼,只得作罢。
“这你就不懂了。”
那个侍卫放下手中的酸梅汤碗,用一副你有所不知的神秘表情道:“陛下这是给那些有钱的主儿下套呢,听说这回功德碑上刻的人名,都是此次建立慈善学堂捐款最多的几个,光是二十万两以上的就有十几人,这要是小了能写的下?”
“再说了,等慈善学堂建好了,不是还有慈善医所跟慈善育幼院以及养老院吗,林林总总算下来得筹集多少善款才能完成啊,陛下这功德碑建的这么高大,可不就是继续募捐的意思么!”
侍卫闻言恍然大悟:“说的有理,不过那些富商也不是傻的,照你这样说,陛下的心思如此明显,那些富商还肯上套?”
“怎么不肯,这可是名垂千古的事儿,再说那些富商缺钱吗,他们缺的是名声,名声好了生意越好,岂不是一举两得?”
“是这么个理儿,还是哥哥你厉害,窥一斑而知全貌,小弟佩服。”
“哪里哪里,愚兄拙见上不得台面,贤弟过誉了……”
两个侍卫聊的忘我,互相吹捧了一番才算作罢。
宫门内御书房,两人口中的陛下正垂首批阅奏折。
华灯初上,傅拓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放下手中朱笔,倚在靠背上小憩。
“皇上,皇后娘娘命人送来了参汤,您好歹用几口吧。”
脱去稚嫩之色的三斤神色忧愁的捧着炖盅上前。
“您今儿晌午可都还没用膳呢,龙体要紧呐皇上。”
因着各国开始效仿明山城的各项措施,朝政越发繁忙,傅拓忙的饭都顾不上吃,可叫三斤担心的很。
不仅他担心,皇后也担心这不叫人送来了参汤,并嘱咐他一定要让皇上多喝几口。
傅拓双目微睁,眯着眼看向炖盅,皱着眉头半晌才轻轻点了点头。
见主子应允,三斤差点喜极而泣,忙将汤盅端至傅拓年前,揭开盖子取来小碗盛了一碗出来。
同时见缝插针的让伺候在侧的宫女去端几碟点心过来,想着哄骗着他吃几口。
傅拓清楚他的小心思,却也没有不悦,顺着他的心思喝了一碗参汤,又吃了几块点心。
感觉空荡荡的胃里舒服了许多,傅拓呼出一口气,随口问了句皇后如何。
皇后生大皇子时受了凉,从那以后便有些畏寒,怎么也治不好,还是后来烟烟知道了,让人送了几瓶药丸子过来,这才渐渐好转。
虽说是好了,可傅拓觉得她是为给他生孩子才伤了身体,心中便有些愧疚,因此对于皇后这个后宫之主也多了几分关怀。
听三斤说皇后与大皇子一切安好,傅拓便放了心,拿起朱笔准备继续批阅奏折,突然想起宫里还有另一个人需要时时关注。
“太上皇呢,可还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