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不问还好,这一问,王婆皱纹遍布的老脸,居然飞起两朵娇羞的红晕,咽了口馋涎,放低了声道:“这第三桩格外了不得,除他两个娘子,举世怕是只有老身一人得知!”
四下望望没人,愈发绘声绘色道:“当初我家和他家,只隔一张板壁,每晚隔壁如同地震一般,床连着地,地连着墙,老身便眼睁睁瞅这墙板轰隆隆乱震,噗噗簌簌往下落灰,一震就是个把时辰。尤为可怕者,临睡前震一回,晨起时又震一回,有时白天没事,还要多震上一两回,想那潘金莲能活下命来,也算大为不易。”
说罢摇头长叹一回,又挤眉弄眼道:“缘何他便好心,舍给老身这三间小房子住?便是原来那小楼,如野牛踏过一般,尽数松坏了。也幸好现在大家不挨着,不必听那动静,否则老身半生守寡,临到老来坏了道行,岂不被人耻笑?”
张惜惜听得目瞪口呆,双腿紧紧拢着,出神道:“世间真有这等奇男子?”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猛一咬牙道:“干娘,虚话不说,你只替我促成此事,我把一百两白银来谢你,若敢食言,天打雷轰!”
王婆顿时大喜,只觉战意十足。
曹操还不知道这做惯了马泊六的老婆子,竟是起了邪心要卖他,说说笑笑行到门前,对郑天寿三人道:“天色不早,不请你们坐了。”
三人嘻嘻笑道:“明白明白,嫂子们怕是想煞了哥哥,小弟等告退。”
这时府门一开,两个如花似玉的人儿,俏生生站在院中,身后各有一個漂亮侍女,再后是丫鬟、厨子等人,齐声道:“恭迎老爷回府。”
曹操失笑道:“弄这么多花头作甚。”大步进去,一手一个,牵起扈三娘和潘金莲,四下张了张,见竟无一个男子,之前所找的小厮不见了,厨子也换了个胖婆娘,奇道:“先前几人,用的不合适么?”
扈三娘悄悄做个鬼脸,道:“金莲姐姐说老爷常常外出,家里有外男不便。”
曹操心中一动,握着潘金莲的手紧了紧,道:“有心了。”
潘金莲在眼眶里转啊转的泪珠一下就流了下来:“你不嫌我擅作主张便好。”
曹操拉着二人到了花厅,桌上酒菜早已摆好,曹操道:“今日初回,不和你等多说了,都下去吧。”
厨娘、丫鬟等人福身告退,只有两个漂亮侍女,还站在扈三娘二人身后不动。
曹操皱皱眉,想起来了名字:“大乔小乔,何不退下?”
两女红起脸去看潘金莲。
潘金莲也红了红脸,道:“这些日子大郎不在,奴家让三娘姐姐教着读书,也打听了许多三国故事,哼哼,甚么‘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是吧?大郎是一家之主,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好了,你给她们起名大乔、小乔,若不是奴家肯学,如何知道伱的心思?”
曹操叫屈道:“那不过一个偶然念头,觉得好玩罢了,没见我几乎忘了?大乔小乔,你们也下去吧,明日再来伺候。”
他说了第二遍,那两个侍女不敢背违,齐齐应了声“是”,踩着细碎步子退了下去。
扈三娘爽朗笑道:“我就说郎君没那等心思,你偏不信,现在如何?”
潘金莲叹道:“三娘姐姐呀,你做了当家主母,怎可这般单纯?以后还不知道多少人要来争宠呢。”
扈三娘傲然道:“要争便争,凭我掌中双刀,又曾怕过谁来?”
潘金莲听的顿足摇头,曹操哈哈大笑,忽然奇道:“怎么你又喊她姐姐?”
潘金莲叹气道:“你们二人给我脸面,说按年龄称呼,但如今大郎你声名日响,若是传出去,人家说我以妾凌妻,岂不是连你脸面也丢?因此我也喊她姐姐。”
曹操听她考虑这般细致,怜她识趣,拉住手道:“金莲,过去的事情,便已过去。自我醒来,一年又半,你所做所为,我都看在眼里。改过自新果然是好,却不必对自己约束太过。譬如家中男仆,有又如何?还有也没必要真个不肯出门,这小小天地待久了,要把人圈出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