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皱眉看着郭盛被劫持,也不由暗地为那小乙喝彩,问道:“你这厮姓甚名谁?”
卢俊义忙道:“他乃是我家养的孩儿小乙,姓燕名青,北京城里都唤他‘浪子’燕青,名为主仆,实则如我弟弟一般。”
曹操点头赞道:“倒是个百伶百俐,忠心为主的汉子!这等忠义之仆,便是春秋时也不多见。”
遂将眼一瞪,喝道:“燕青,看你面上,卢员外和你们几个,俱不杀了,你且放我兄弟起来。”
吕方几人对视一眼,心想哥哥你这般空口白牙,那厮如何肯放人。
谁料燕青手一扬,丢了小箭,爬起身抱拳道:“多谢武都头饶恕之恩。”
郭盛面红耳赤跳起身,一脚踹翻燕青,扑上去就打,燕青抱头缩身,任他殴打。
吕方怒道:“你先前打他也罢了,如今他放你,你又打他,岂不是没了好汉脸面?”上前抱住郭盛道:“不忿他时,待养好了伤,我陪你来,和他公平较量。”
武松也道:“若怕赢不得他,我传你几套拳脚。”
郭盛打了几下气也了,闻言笑道:“若是二哥传我拳脚,那又是欺负他了。罢了罢了,也是这厮本事,也是我没鸟用,下次上阵,定会加倍小心。”
曹操笑道:“能这般想,不枉你今天受这趟苦。”
看向卢俊义道:“我看这個义仆面上,愿意放你等一条生路。只是你卢员外家大业大,本事也大,若是以后为敌,我的兄弟虽不怕死,但若因我放了你而死,我还有何面目去见他们?”
卢俊义被他几番磋磨,生死两难,志气消沉了许多,闻言抱拳道:“卢某若说不敢再为敌,空口白牙,武都头未必肯信。既然如此,请都头划下道来,卢某无有不依。”
曹操点头道:“爽快。那我也不为难尔等,我这里有两条路,由你选一条。”
“第一条路,卢员外这身武艺惊天动地,威胁甚大,我的兄弟虽勇猛,多数却不是员外对手。若要我放心,你自家割下一只手掌,一只脚掌,以后上不得马、使不得枪棒,我才放心的下。”
卢俊义听了脸色发青,他倒不是怕疼,只是这身本事吃了无数苦头打熬出来,比性命只重不轻,哪里便肯做个废人?当下苦声道:“似这般,不如死了。武大人说第二条路吧,能做则做,若还是做不到,便请取我性命。”
曹操微微一笑:“我和尊师虽然失和,但毕竟也没有到生死大仇的地步。今日却大打出手,你折了许多人手,我的兄弟也流了血,这一章便当揭过。我也久闻卢员外大名,今日又见识了身手,敬佩不已,因此这第二条路,便是大家化敌为友,结为兄弟。”
卢俊义闻言,愣愣看向曹操:“你不怕我虚与委蛇,明里拜为兄弟,暗里与你为敌?”
曹操笑一笑,肃起神情道:“我虽畏你的武艺,却更敬你的义气!你若非义士,便不会为尊师出这般大力;若非义士,也养不出这等义仆;若非义士,也不会明明能走,却又回来救这燕青。以后结为兄弟,你若当真暗算我,也是武某识人不明,自家活该。”
卢俊义听了,顿时动容,思忖片刻。庄重拜倒道:“小弟卢俊义,拜见尊兄!既为兄弟,日后便以兄长为尊,绝不敢有丝毫他念。只要不是对付恩师,其余事小弟皆当尽死力。”
曹操哈哈大笑,道:“有贤弟相助,天下便任莪等纵横。至于周老先生,虽与我理念不一,我又何必对付他?各行其是罢了。”
说着下马跪倒,与卢俊义对拜四拜。
起身来,彼此间便大为亲热,但看着满地横尸,卢俊义又要垂泪,曹操亦唏嘘道:“这件事情,亦当为吾所诫。现下这么多兄弟跟随,行事万不可孟浪,否则兄弟们命只一条,一旦有事,不免悔之莫及。”
当下叫众人一起动手,就路边埋了这干战死的家丁,曹操拈土为香,和卢俊义一起拜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