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中心城颁布过一条新规——凡是在某个领域有着特殊贡献或是特殊才能的,破格录用,不受年龄限制。
但谁都知道能来种植区干活是最幸福的,不仅有稳定的贡献值,关键是每天都能晒到太阳。
不像别的工种,要么是在各层搞清洁、做检修,要么是在食堂等各个服务领域打下手、要么是在终日不见阳光、位于地下N层的设备房值班……总之都很难见到阳光,更别说每天都沐浴在阳光下。
在地下城里,能沐浴在阳光下的,除了农作物、专家以及在楼下阳光房里工作的高层领导们,也就只有他们这批菜农了。
想当初他们费了多大的劲,才从一众报名的种田大户里脱颖而出,谋得这份工作。自己有了份体面的好工作,就想着给家里人也谋一份。
这时,突然冒出四个不知打哪儿来的奶娃娃,没经过层层考核、轻轻松松就进了种植区,心里能平衡吗?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高层领导对四个孩子的重视,不单单是因为他们会种菜。
负责人上报后,就有巡逻队去四个孩子生活的福利院查看了。
地窖口很隐蔽,口子上垒着一摞当柴烧的旧桌腿、小板凳,完了还有一条一米多深的排水沟。
走进地窖,发现了一座土灶,土灶没有烟囱,却有一条泥巴裹碎砖的排烟道。
四个孩子,小小年纪,竟然无师自通地沿着地窖垒了三圈排烟道。
土灶烧水煮饭时排出的烟,顺着烟道巡回走三圈,再排出地窖,把地窖烘得很温暖,被排烟道包围的一小片地被开成了一垄垄的菜地,菜地里还有没挖干净的土豆、萝卜,和没有全部带走的芹菜、西兰花,想来是行李箱装不下了。
地窖尽头有一道往下的台阶,约莫四五级,里面还有个小地窖,中间一张小饭桌,饭桌两边是地铺,暖和的盖被应该被他们带走了,留下的是垫地的草席和一张很薄的烂了不少洞的旧褥子。
大地窖套小地窖,完了还有土灶式蔬菜暖棚,难怪四个孩子不但挺过了零下四十度的低温,还有除羽衣甘蓝和乌塌菜以外的新鲜蔬菜吃。
这么灵光的孩子不培养,还打算培养谁?
包干区干活的其他菜农想看四个孩子什么时候知难而退,这农活不可像别的行当,没干过的,看着菜地只能干瞪眼,无从下手。
“幸好是每人一垄地,咱没义务帮他们。”
他们边干活边聊天,时不时朝那四个孩子的方向看一眼,语气里带着一丢丢幸灾乐祸。
包干田的土壤可不像试验田——是从农科院运来的营养土,包干田因为面积大,营养土不够种,是从外面挖来的冰冻土,板结得很严重,别说孩子,他们这些壮实的庄稼汉都费了好几天才把这些地锄松。
“也别高兴得太早,那四个萝卜头一看就有来头,说不定让咱们换地,咱们前期就白忙活了。”
“呸!他们敢!”
“上头真让咱们把开好的地交给他们种,而让咱们继续去开那些板结的冻土,咱也没办法,除非硬气点,不要这份工作。”
“……”
这么一说,谁也没有幸灾乐祸看好戏的心情了。
那厢,孩子们对着一大片板结严重的冻土发愣。
徐西蹲下身摸了摸土壤:“好硬的土,这怎么种菜啊!”
徐东直接挥起小锄头,然而一锄头下去,冻土纹丝不动。
宁瑾试了试,也是一样的结果。
“完蛋!”三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我们干不了这里的活,会不会被赶出去啊?”
“那咋办!”
话音刚落,听到一阵哐哐的响动,仨孩子抬起头,傻眼了:
“茵茵,你锄得动这么硬的土啊?”
“茵茵你好厉害呀!”
“哇——茵茵你的力气真的好大好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