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州三煞”一见王猛被擒,连忙撇开了白芸生和卢珍,直奔辛子秋而来,同时暴喝道:
“赶紧放人!”
话音未落,这三人已跃到了辛子秋身边,呈“品”字形围住了他。
三人从不同方向同时一拳打出,分击辛子秋“膻中”,“神阙”和“灵台”三处大穴,配合得天衣无缝,仿佛事先演练过一般,在这黑暗的洞穴中,如鬼似魅。
这一下兔起鹘落,白芸生两人来不及上前抢救,都是大惊失色。
那出来绑人的差官也惊呼一声,手中绳索便往一人脖颈上套去,想要来个围魏救赵。
可毕竟慢了一步,三招开碑裂石的重拳,结结实实地击在了辛子秋身上。
辛子秋金钟罩神功运起,自然而然地将力道卸开。
跟着好似全无知觉一般,笑嘻嘻地说道:
“来,来,你大爷的,再打几拳,老子昨天没洗澡,正好身上痒痒得很。”
那三人出拳如风,砰砰砰又是数拳打出,可在辛子秋以饕餮之力加持的金钟罩护体神功的面前,却如清风拂面,薄纱抚身一般,不关痛痒。
反倒是这三人一拳拳击打在辛子秋前胸后背,却如同打在坚硬的花岗岩上一般,被金钟罩反震之下,劲力有九成都被逼回体内。
他们初时还不觉察,可没一会儿工夫,便都感到疼痛难耐,纷纷再看自己手时,只见已经肿成了两个圆圆的肉球,通红发亮,几乎变成了猪肝色,仿佛有千万根小针在狠命钻刺一般。
再打下去,只怕辛子秋还没倒下,自己手掌非要先炸开不可。
辛子秋难得人前显圣一次,乐呵呵地看着他们,笑道:
“你们打完了?该我了啊。”
说着出手如电,巨阙剑一扫,身形一转,没用剑刃,而用剑背分别击中了三人。
绵州三煞已是强弩之末,膀臂酸麻,双手肿胀,根本无力招架,被辛子秋带着雄浑内劲的巨阙剑击上,好像被大铁锤狠狠砸中了一般,眼前一黑,纷纷倒地。
开封府这边又有官差跑出,业务熟练地将他们都绑了起来。
对面的葛世权冷眼旁观,见自己手下四人全被绑住,却丝毫不以为意,森然冷笑道:
“小子,年纪轻轻,居然练成了‘金刚不坏体’神功,你是少林派哪一位高僧门下的弟子?”
辛子秋才不怕他,长剑拄地,傲然站在场中说道:
“我才不是少林派弟子……”
他话刚出口,只见葛世权身形如鬼魅一般,眨眼间便到了面前,还没等住口,胸口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
但凡护体神功,全仗一口真炁凝聚,一旦开口说话,便散了功夫。
葛世权是老江湖,见多识广,深知其中道理,便故意挑动辛子秋说话,瞅准他开口的一刹那,便先下手为强。
辛子秋虽然武功大进,又有玄冥赠予的饕餮之力加成,但毕竟初涉江湖,对敌经验尚浅,哪里料到这老魔头会不顾身份地进行偷袭,等他反应过来,拳已及胸,结结实实地打在他膻中穴上。
葛世权是血煞门宗主,一身血煞功已练得炉火纯青,远非王猛等人可比。
辛子秋被这一拳击中,饶是他有金钟罩护体,也被打得倒退七八步,气血翻涌,险些摔倒在地。
可是他微微提气,却发现内气并无窒涩之处,这才放下心来,指着葛世权大骂道:
“你大爷的,好个不要脸的老匹夫,一大把年纪了居然玩儿偷袭,吃我一剑!”
说着挺剑便刺。
……
葛世权这一拳用上了八成力,只道这少年定然被打得胸骨粉碎,可见辛子秋虽然吃了点亏,但说话间神完气足,斗志昂扬,竟然分毫未伤,反而是自己的手臂被震得有些酸麻,心中也是惊疑不已。
这个小孩子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但脸上稚气未脱,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怎会有一身如此纯厚的内力和刚猛的横练功夫?
不过他毕竟是纵横江湖数十年的老魔头,自恃武功高强,虽然对辛子秋的实力微微有些惊讶,但远达不到忌惮的程度,见巨阙剑刺来,一个闪身躲开,跟着右手成虎爪之形,朝辛子秋头顶抓将下来。
这一抓迅捷无伦,力道也凌厉至极,五指尖尖,尚未及身之时,辛子秋便感到头上有如泰山压顶般沉重。
他金钟罩只练到第四重,脑瓜顶的百会穴还没覆盖,不敢硬接,只能侧身闪避。
这手功夫,乃是葛世权的成名绝技“虎爪擒拿手”,他指尖上带有钢套,锋利无比,专破金钟罩铁布衫等硬功,即便是普通人坚硬的头骨,在他一爪之下,也如嫩豆腐一般抓出五个窟窿来。
他这一抓不中,左手次爪迅速随至,来势刚猛霸道。
辛子秋无奈继续向左侧闪避,手中长剑根本来不及刺出。
葛世权双手轮出,瞬息之间已连出十几爪,身穿豹纹长袍的他,整个人便如一条斑斓飞虎,虎影绰绰,虎爪急舞,将辛子秋笼罩在攻势之中。
两人年纪差着好几倍,在武林中的地位也不可同日而语。
辛子秋家传八卦剑术虽然厉害,但他毕竟练功日短,远谈不上精熟,在招数上远逊于对手,此时连着被葛世权连攻了十几招,且招招指向他身体要害,只有躲闪的份儿,巨阙剑竟然一招都发不出去。
白芸生和卢珍在一旁观战,都暗暗为辛子秋捏了一把汗,有心上去围攻,但葛世权出手太快,仿佛生出了七八条臂膀一般,他们根本插不进手。这种级别的战斗,恐怕只有徐良,展昭,或者北侠欧阳春等寥寥数人,才有资格参与。
忽然间,只听“嗤”的一声爆响,辛子秋一个踉跄,皮甲右臂的袖子被葛世权整个撕下,抓在手中,他裸露的手臂上,有五道浅浅的白印,却并未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