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星,星市。
五月五号,星期四。
往年五月份的星市,早就提前进入了又闷又热的夏天。今年却不晓得是哪里出了问题,行走的路人即使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也抵挡不住寒风的侵蚀,加快了脚步。
肖青双手飞快的操作着键盘,电脑屏幕里的亚索在超级兵堆里e来e去。
可惜对面德莱文的斧子,不能像己方队友的问号一样,落寞的跟自己的身后,打得亚索的血条飞快的往下掉。
“小青啊,明天上午准备开个月度总结会,你赶紧把会议的汇报材料搞好。”面如黑炭的陆鑫,挺着圆润的啤酒肚,走向肖青的办公桌边。
“这个会议甲方也要过来,你做好以后,给我检查完,再走啊。”
“好的,陆总,我现在就去问物资部要这个月的进场台账!”肖青在看到陆鑫进来的第一时间,就已经面不改色的按下了鼠标上的切屏快捷键,屏幕从召唤师峡谷悄无声息的变成了word文档。
陆鑫是公司的副经理,因其一手出神入化的画饼功夫,和矮挫胖的身材,人送外号陆大郎。
肖青表面一脸恭敬,心里却是破口大骂,小青小青,小青是你能叫的吗,真当自己是法海了。
现在都快5点半了,才跟自己讲要做会议汇报材料,那没得10点,能走得了吗?
陆鑫看肖青应答的还算积极,油腻的脸上挤出几分假笑,清了清嗓子,转身又走回自己办公室。
肖青一看人走了,赶紧切回召唤师峡谷,却只见敌方德莱文旋转着飞斧,头顶个大大的弱爆,站在亚索的尸体上耀武扬威。
逃出泉水计划被陆大郎打了个岔,宣布失败。
肖青看了眼表,彻底打消了再开一局拿了首胜再赶资料的念头,转身跟隔壁办公桌的文子欢讲道“蚊子啊,今天下班我就不去喝酒了啊,大郎给我安排了好差事。”
“呦,小青呀,不是你自己说的嘛,老老实实上班发的工资,那只能叫劳动所得。只有上班摸鱼迟到早退,那才是赚钱呢。”文子欢一脸贱样“怎么今天就向资本主义恶势力低头了啊。”
“你聋嘛弟弟,陆大郎都说了,明天甲方爸爸要过来,我要把这搞砸,估计我年终奖也跟着砸了。”肖青越想郁闷,却还不忘压低了嗓门。
“幸好今天大郎没找我,那我先走了,还有3分钟就下班了,多上一秒钟我都浑身难受啊。”
文子欢瞟了一眼陆大郎办公室,见大郎还在专心致志的玩着蜘蛛纸牌,直接提起电脑包,走向门口,蹲守在了打卡机前读秒。
肖青收回自己羡慕的眼光,满脸愁容的在工位上伸了个懒腰,一只手撑着下巴,正式告别了摸鱼模式。
太阳一点一点的沉入高楼大厦之中,写字楼的灯光成了城市夜景的点缀。
晚上10点,当肖青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了电梯,才被咕咕叫的肚子提醒,自己连晚饭都还没来得及吃。
一看周围,也别挑了,就还剩家赛文伊莱文还亮着灯。
当他在关东煮和热狗面前犹豫了10秒后,作为一个成年人,最后还是选择了全都要。不仅全都要,还得再拿一瓶冰镇可口可乐,咕噜咕噜的开始干饭。
肖青作为一个已经毕业了两年的民办三本大学生,在星市这种消费水平直逼超一线,工资水平却堪比非洲的所谓一线城市而言,能混得一个月薪五千的工作,在同龄人里,也算得上平均水平了。
要知道,星市现在还有不少公司,在招聘时明目张胆的写着,月薪2000,五险入职一年后视表现缴纳。连林肯听了都要从坟里刨出来,大骂黑心农场主。
6000你招不到一个农民工,但是能招到2个刚毕业大学生,这绝非虚言。
所以肖青也自知自己没什么好抱怨的,只能以咸鱼的姿态,面对工作和生活摆烂。好在躺平之后,还挺舒服的。
以后的事以后再去想,说不定哪天就英年早逝,活不到以后了呢。
星市的公交车,一到晚上九点就停运了,而夜生活却到了十二点才算真正开始热闹起来。
所以这一现象也就使得了星市的出租车行业相当发达,在解放东路甚至能看到凌晨三四点出租车堵车的壮观景象。
肖青站在冷清的公交站台,打开缺德地图,领了张优惠券,正准备打辆车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刚好看见一辆敞篷的保时捷718,从自己面前一闪而过。
车内两个头发五颜六色的社会青年手舞足蹈,BOSE音响播放着蓝星有嘻哈冠军的最新土嗨单曲。
这要搁肖青读大学时撞见了,他肯定得满脸鄙夷的嘲讽一句,买不起911,硬充面子开这破车的装逼犯。
可现在,他却只想着,要是他们能把我送回出租屋,我倒也能勉为其难的称他们一句靓仔啊。
这并非因为肖青审美能力的逐渐下滑,只不过是他的嘴实在是没大学时期那么硬罢了。开着跑车炸街,哪怕是718,哪怕是这么土嗨而不自知的歌。
光是这车的落地价,就已经够他羡慕的了。
给缺德打车贡献了23.5块,肖青回到一室一卫的小出租屋,充完一个凉后,已经快11点了,他正准备打开抖音刷到12点入睡,便看见微信里的三条未读消息。“小青呀,陈依依我又帮你约出来了哦。”
“你上次装的一本正经的,我感觉她对你印象还算不错。”
“这个星期六,她说我们刚好可以一起去玩剧本杀(⁎⁍̴̛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