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箭头中的箭头,岳复站在一辆坦克上,只说了一句话“全军跟着我,前进!”
自此,独立团之军人,无论是那一级军官,于作战之时,只是一句话:
“全军跟着我,前进!”
有如此之长官,死,又有何惧?
而岳复回眸之时,看着数千军人义无反顾的跟着自己,坚定的迈向战场之时,何尝不是想着,有这样的士兵,死,又有何惧?
为国为民,马革裹尸而已!
这是这个时代的军人们,用行动向他们的誓言做出的最真实鉴证。
“装甲”洪流之后,是67军两个步兵师两万余人,和第43军一样,从将军到士兵,无论厨子还是马夫,全部提上枪,脖子上系着红色丝带,胳膊上绑着白色毛巾,既是星光中辨别敌我的标志。
亦是,死战的标志。
此战,不成功,便成仁!
如果,真的要牺牲,那,就牺牲在向前冲锋的战场上。
就算倒下,也要向前,我的嘴唇,也要亲吻祖国的土地!
中**队在己方漫天炮火的掩护下向着战场进发,而日军,却在战场上被突如其来的炮火给打懵逼了。
那绝对是他们从未见过的重炮,甚至比他们的150榴弹炮还可怕。
特种兵在战前就已经汇报了第六炮兵联队的坐标方位,为了保证信号传输准确,甚至携带了小型野战电台进行汇报,坐标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第六炮兵联队也别想跑,重达1800公斤重的炮身就算想跑也得有足够的车辆和马匹来拉,尤其是在江南这种不算太结实的田野中。
可是,第一轮炮击,最少有四分之三的炮弹落在了日军炮兵阵地之外,没把日军的大炮炸翻,却差点儿没把躲在800米之外防炮洞里的独立团特种兵们炸得一脸血。
独立团这次前来松江,可谓是带来了近乎全部的家底,包括在晋东战场上的所有缴获。
事实上,炮击刚过六轮,日军第六炮兵联队基本上就被炸得烟消云散了。
从独立团的“装甲洪流”开始前进到日军阵地最前沿有五公里的距离,就是这五公里的行军时间,独立团和警卫团四个炮兵连几乎打空了炮弹存量的百分之七十。
日军所有被标注了坐标的阵地上都至少被轮过了三轮炮击以上。
所有阵地都在燃烧,亮的如同白昼,日军土黄色的身影清晰可辨。
随着最前方的汽车上打出停止炮击,全军突击冲锋的信号弹后,坦克和汽车轰鸣着向前,冲破日军布设的铁丝网。
车斗里的士兵们疯狂的朝战壕里开枪,击杀一切视野中可以看得见的日军,然后,丝毫没有停留,继续向前。
如果第三帝国发明闪电战的那位将军来这里,会惊奇的发现,这就是他的战术理论的翻版:
以装甲集群作为火力,机动与防护三位一体的突击手段,集中于敌防线的某一点进行突破,成功后即向敌纵深迅猛发展,致敌无法重整集结,以再次构筑防线。
岳复正是用独立团和第23集团军警卫团为整支大军的箭头,疯狂沿着日军阵地的东西方向向前突进。
他们不需要去占领阵地,只需要将阵地撕开一个大口子,后续的两个步兵师随后跟进,不断根据日军兵力丢下整营整团对日军残余兵力进行分割包围,从而使之形成不了大规模兵力集结,更形成不了正面防御。
事实上,从战斗一开始,第六师团就处于群龙无首状态。
他们的最高指挥官竟然在战斗还没开始之前就被埋伏在黑暗中的中国冷枪手一枪毙杀。
足足五分钟,当各部开始被中国人炮兵炮击的时候,第六师团部都没有做出有效反应。
直到日军少将少将接管第六师团最高指挥权才得到有效改善,但那时候已经于事无补了。
中国人的炮弹像是长了眼睛一般飞到各阵地头顶上,近乎以犁地的方式对藏身于战壕里的士兵肆虐。
各部打向师团部的电话都是一个内容:死伤惨重。
出身于陆军大学的日军少将临阵经验的匮乏再度成为第六师团彻底溃败的主因。
如果,在收到前线中国人已经开始大举进攻,炮击停止的消息后,他能迅速命令各部向他位于松江西城区的旅团部靠拢,聚集足够兵力依托野战战壕和松江西城外没有炸毁完的民居进行防御作战的话,恐怕独立团会遭遇前两天日军的困局,被迫放弃以装甲突进的战术和日军进行艰苦的巷战。
先不论死伤会有多惨重,至少,第六师团可以坚持到第十军主力回返是一定的。
这是各**史学家们在未来探讨这一战时所公认的第六师团最后生路。
可惜,他们不是日军少将,他们也不在战场上,根本无从得知岳复会借用第三帝国在未来刺痛整个欧洲的作战方式对第六师团的防线进行势若破竹的突进战术。
至于说那位“短腿谷”,一个开战之前就耻辱的被对手用“斩首”行动干掉的陆军中将,注定是要被放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甚至比在长城之战中身死的西义一,晋东之战中尸体被摆上报纸头条的川岸文三郎还要耻辱。
那两位,好歹还蹦跶了几下,哪像这位,连一道军令都没发,就被人家派了个小兵一枪给干掉了。
一个让大日本帝国陆军蒙受耻辱的陆军中将,自然,讨论他的笔墨就少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