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成了望江楼里最受信赖的英雄。
晚饭十岁及以下的孩子一大桌,有十五个人,剩下的九人一大桌,包括紫蝶。
紫蝶也被邀请共进晚餐,她正帮着给马丁斟酒,婶娘吴氏帮他布菜,大娘子惠氏把盘子往他面前挪,两位被大夫诊断并处理后已经无碍的大叔朝他颔首示意,另一桌的孩子们用崇拜的眼光看着他。
马丁觉得自己要飘上天了,做英雄的感觉太棒了,他都有些不好意思地脸红了,根本不像是在道上混生活的人。尤其是紫蝶来帮他斟酒的时候,马丁虽然正襟危坐,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可是鼻子里充满了紫蝶身上的体香,让他如坐针毡,连忙往外挪挪,怕碰到了紫蝶的身子。
虽然只有这四样菜品,其中不乏刚学会做法的吴氏带着新收的学徒做出来的,火候上、口感上还是有些不一致,不过就算如此,也比原来的“甄酒楼”好多了。从大家的反应可以看出来,几乎没人想要说话,都在抢着吃。
以前有一两文钱,能从摊贩上买点吃的就已经很不错了,普通酒楼煮烂了的菜都是美味,现在,他们怀疑上天了。酒足饭饱的时候,甄风清清嗓子,示意要说话,大家都看向了他。
“各位家人,今天我很高兴,因为我们同心协力坚守住了我们善良的本心,遇到不平事,该出手时就出手,当然,我们也感谢紫蝶小娘子信任我们,和我们一起迎难而上,让我们第一次把心团结起来。今天的美食都是来自各位自己的劳动所得,相信大伙儿都吃得很香。不过有很多人说我傻,找了一群不懂做菜、不懂酿酒、不懂经营酒楼的流民、乞丐、闲杂之人,不仅包吃包住,还给钱。不过,大家先不忙着流眼泪,我的转折要来了,因为我们这样做,我们很快就入不敷出了,每天靠着‘三碗不过河’挣十贯钱是撑不住的,这么多食材成本、吃喝拉撒花销,我们太穷了!”
看着大家一脸担忧的神情,甄风算是达到了目的:“所以,我们要开始推出限量级美食佳肴套餐‘五冠宴’,也就是四道菜加一壶酒。当然,这里的名称是冠军侯的‘冠’,表明这道宴席个个都是菜品之冠。不过你们可能也猜对了,这桌宴席的价格就是五贯钱。”
“不,我们没这样想过。”好多人眼睛瞪得大大地,瞠目结舌、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咽了咽口水,然后看着自己眼前的空空如也的餐盘,心里盘算着:就这点酒食怎么可能卖到这么贵?五贯,也就是……五千文钱,亲娘啊,这可以买八石粮食了吧,我刚才就吃了五贯钱!一家人也够一年花销了!造孽啊,还不如换成钱给我呢……
马丁比较耿直,摇摇头问道:“掌柜的,就这点酒食真的能卖到那么贵吗?”
“那是自然,而且酒要减半,一壶只有半斤。从明天傍晚开始,挑战不了‘三碗不过河’的人想要吃酒,可以进楼来,不过得配套全宴,而且我们每天只供应二十桌,不支持自己点餐,全部强制配备。不管你来一个人还是十个人,一桌就只提供四菜一酒,想加菜就再排队。十桌排队,在一楼吃,十桌抽签,运气好的可以上二楼吃。老样子,所有中签的我们都会公开,不存在走后门的事情。想走后门的估计都是今天皇甫公子的下场。”
紫蝶也是睁大了眼,五贯钱对于秦淮河来说不多,随便打赏可能就不止这些,但是对于酒食而言,确实不少:“甄大哥,这……可能吗?”
甄风不怕这样的质疑,反问道:“你觉得这些菜品比起江清馆如何?”
“江清馆远远不如,甚至花间楼也不如这里的。”
“那就不就行了。我们其实卖的不是酒食,而是唯一、独有、刺激、文化。明天可以再加个挑战,假如客人来吃了,可以坚持住四道菜品的重量还剩九成,这桌菜免费。准备个准点的称,饭前饭后都称重,再去掉盘子自身重量,写在纸上,留好档,我们还公示出来。玩的就是个新奇刺激,就是心跳。张确,你来负责写告示,明天给客人们讲讲,挑战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