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盖勋决定设宴诱捕,孙夏便乔装易容,躲进西园武库。
武库是闲差,明升实贬的太史慈对天子的看法,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波动。
乌烟瘴气的画舫,仪态不雅的皇帝,颠倒黑白的污蔑,以及指指点点的同僚,令他日渐沉默。
与太史慈相反,一直与命运抗争的孙夏,有一颗乐观的心。
若非如此,他的尸骨早就烂在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太史慈后的遭遇,他很清楚,也大致明白对方的想法。
但他没有明确拉拢对方,谁不知道刘备花了二十万两,他犯不上操闲心。
因此,这货整日猫在武库里吃香的喝辣的,有事没事喝喝酒扯扯淡。
太史慈瞄了逃犯一眼,心里很清楚。
无论雍幽还是凉州,都没把忠央军放在眼里。
当然,他们有资格瞧不起这帮没打过仗的仪仗兵。
“你躲到什么时候?”
孙夏嘿嘿一笑,说道:“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嘛,我就是烦见老盖那张马脸。”
太史慈难得露出笑意。
“老盖也难,说是位同九卿,但终究属于地方,见朝官先降半级。京兆府贵人多,屁事多,一个不好就得罪人。”
“哈,还是子义看得透!说实话,我是没办法才来东都,吃喝拉撒就不说,去馆阁,小娘子的手都没摸着,钱就花了大把,真黑呀!”
太史慈好奇地问道:“照理说你也不缺钱,咋不成个家留个后呢?”
孙夏一拍肚皮,说道:“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多自在!再说果娃也成人了,等消停下来,给他娶老婆生娃,还不是一样。”
“哎,别光说我,你呢?平日不见你出去玩,是不是有相好的了?”
太史慈赶紧摇头,说道:“之前在辽东衣食无着,现在这儿又……哎,以后再说吧。”
孙夏知道对方想说啥,但也不点破,说道:“我听说草原上打得很惨,南洋已经拿下林邑,就是象林,原本老董说好去楼兰打西域,结果杀了个回马枪。老董太他妈不是个东西了。”
太史慈好一会才憋出八个字:“利令智昏,祸国殃民!”
“看着吧,早晚主公把他们一锅端了!”
太史慈忽然想起一桩事,便问道:“都说执金吾还在别院,万一董贼耍浑怎么办?”
孙夏懒洋洋地说道:“那太好了,主公肯定会请他们吃烤肉。”
太史慈不明白,着急地提醒道:“喂,老董先锋就有六千,全军至少五万人马,主公那边连一千人都没有吧?”
孙夏意味深长地说道:“太史令,时代变了哦!”
太史慈说的没错,董卓亲率五万人马浩浩荡荡席卷而来,两杆大旗迎风飘扬。
“奉诏讨贼正朝堂清君侧孰敢不尊?”
“为民请命献忠心护大汉舍我其谁?”
看完朝廷和李榷的急报,董卓将其交给李儒,心情很是愉快。
东都空虚,大耳贼独木难支,真是天赐良机啊!
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干掉雍州土鳖,换掉太后天子,老董家的祖坟可以冒冒青烟了!
李儒一目十行,很快看完,在岳父的示意下,将信笺给到韩遂。
韩遂大致浏览完毕,将快报交还,并送上彩虹屁。
“州牧一锤定音,咱凉州人总算能够熬出头了!恭喜贺喜!”
董卓哈哈大笑,用马鞭指着东方说道:“明日,文约就能看见东都了!这回,咱也看看金銮殿上的风光!”
韩遂腆着老脸说道:“请教州牧,那金銮殿上,有宫女看不?”
“哈!”董卓指着韩遂大笑:“你啊,也就这点出息!要看也是看太后皇后嘛!”
韩遂咧嘴笑道:“末将可不敢与州牧相提并论,看看宫女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