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钓鱼佬眼睛一亮。
“此子身上有莫大因果，也有无上之天资，这段时间，就让他在蒿里山好好历练一番，等他出去之时，必当脱胎换骨。”
“届时有他在，华夏正面之危，可解大半。”老人轻语，眼神中带着坚定。
“他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不过他毕竟并非是华夏之人，而且，此次西方国还派出了七翼和八翼天使，其实力相当于圣人和空圣。这小子不过尊者境界，能挡得住这么大的危机吗？”钓鱼佬低语，言语之中带着一抹顾忌之色。
“圣人和空圣，那的确不是他现在能对付的，不过，你真觉得道天宫那些小家伙们是吃素的吗？”老人笑着说道。
“也是！”钓鱼佬点点头：“虽然自从师父离开之后，道天宫就不断没落，但道天宫终归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拦住几名圣人，应该是不成问题。实在不行，大不了我便出手一次。”
“天地大劫将至，留给世人的时间不多。你若是出手，他们便起不到历练的效果了。”老者淡漠开口。
望着眼前一脸云淡风轻的老者，钓鱼佬微微一怔，片刻后苦涩一笑道：“世间众人生死，您就丝毫不在乎吗？”
“大道无情！”老者仰望天空，喃喃道：“无尽岁月之前，我也曾和你一样，怀抱着济世苍生之心。可后来我发现，我越是尽力，世人就越是疲懒。”
“他们总认为，这世间有神，可以助他们化解一切灾难。”
“可他们不知道，无论人力还是神力，终有限时。”
“身处毫无危险的环境之中，他们无法体会到天地之残酷，自然是一代更比一代弱。”
“于是后来，我不再出手。”
“那一次，华夏遭逢了前所未有的灾难，整个华夏近乎灭族。”
“我身处暗处，除了会听到那些痛苦的哀鸣，剩下的便是对我的指责和哀求。”
“我也曾短暂迷茫，思索自己是不是太过绝情。”
“直到又是百年之后，华夏生死存亡之际，我看到了一个个人族天骄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
“仅仅是几十年的时间，他们便横扫了一切危难。”
“到那一刻我才明白，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世人的潜力超乎他们自己的想象，只是他们没有发现而已。”
钓鱼佬顿了顿：“可这百年，又死了多少无辜生命呢？”
“有些时候，牺牲是在所难免的。”老者继续道：“初闻天道无情，我总觉得是上天不公。不肯降仁慈于世人。”
“可随着不断追逐大道，我却越发明白，所谓无情，实则另有深意。”
望着面前侃侃而谈的老者，钓鱼佬轻轻后退一步：“所谓太上忘情，便是您现在的境界吧？”
“只可惜，我终究无法忘记自己也曾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无法抛弃自我，也就无法踏出那一步。”
“所以，我这一辈子，都只能是黄河旁的一名钓鱼叟！”
钓鱼佬的语气很复杂，有些自嘲的意味在里面，但语气中却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坚决。
深深看了钓鱼佬一眼，老者感慨道：“原本，你是早就可以更进一步的，可惜啊……”
“哈哈哈哈！”钓鱼佬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略带沧桑道：“这道坎，我可能这一辈子都迈不过去了……”
……
时光一闪而逝，陵园之中，苏命不知不觉之间已鏖战了足足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