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成国公的处置,让众人再次认识到当今皇帝的利害。
当今皇帝是什么人?
那可是少年登极,轻易除去权宦,又在文官制定的规矩内,把文官折腾得痛不欲生的人。
很多官员现在都认为当今皇帝比嘉靖皇帝都厉害——
至少嘉靖皇帝登极两年的时候,还没有完全掌握大权。
但是当今皇帝却已经完成朝堂整合,并且取得了平定奢安之乱、琉球内附等功绩。
这样一位雄主,会在他们的请求下,改变既定的想法吗?
就算他主动把削藩移藩的权力让出去,宗室勋贵也要听从他的指挥转。
否则成国公就是榜样,被皇帝安排去苦寒之地,以后几百年都要在那个地方打转。
一众藩王和世子见到皇帝的目光扫来,一个个噤若寒蝉,甚至不敢出大气。
此时此刻,他们都认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位有实权的皇帝,而且能下狠心。
他们如果不识趣地跳出来,皇帝一定会像对待成国公那样,拿他们杀鸡儆猴,把他们迁移去苦寒之地。
朱由检确实有这个想法,期待一些藩王跳出来,好让自己迁移去外兴安岭和兀的河卫以北。
可惜这些藩王都被历代皇帝打压怕了,没有人不识趣地继续跳出来。
这让他只能只能压下这个想法,出声道:
“庆王何在?”
“今年宁夏的状况如何?”
一众藩王松了口气,急忙把庆王推到了前面。
显然,他们以为皇帝仍在生气,想要以庆王平息皇帝的怒火。
庆王朱倬心里简直要骂娘,怪诸王一点都不讲义气。
留在京城不去海外开藩,明明是他们交流时普遍的态度,没想到皇帝一责问,他们就把自己推出来。
心知逃不过这一劫的他,掐着自己抹眼泪道:
“宁夏今年仍旧还是大旱,若非陛下早就下令赈灾,如今已民不聊生矣!”
“庆王府万历二十六年的宗禄还未收到,不知何时才能从官府补下来?”
这话似乎提醒了诸王,他们纷纷哭穷,说宗禄欠了多少年。
只听他们的话语,似乎宗室已困窘之极,很多人难以撑下去。
朱由检看着他们衣着华丽地在这哭穷,心中一阵腻歪。
但是为了表示对宗室的看重,他也只能抹了把眼泪,说道:
“宗室的状况,朕又如何不知道,所以才让你们前往海外去开藩。”
“昔年太祖定下宗禄时,万万不可能想到如今宗室人口数十万,按他定下的宗禄,根本不可能发下去。”
“皇兄虽定下宗禄限额,但是这些年不是四边战乱,就是水旱灾害。”
“朕为彻底解决此事,也为了让宗室和皇室一起共富贵,所以给你们封地,拥有一块基业。”
说着自己内心的想法,他又向庆王道:
“庆王叔说万历二十六年的宗禄还未发,朕给你个补偿,允许庆藩的封地面积翻倍,由一百万方里,增加到两百万方里。”
“只是你的直属封地不得超过方千里,其余的要分给郡王和宗室。”
“朕让你继续和韩王做邻居,不知你可愿意?”
庆王朱倬还在抹着眼泪,嘴巴却张了起来。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当今皇帝竟然这么大方,动动嘴就让他的封地面积翻倍。
虽然那想来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两百万方里的土地,已经比整个陕西都要大。就算只靠打猎,都能养活整个庆藩。
更何况他还知道,当今皇帝一直在从北边的藩国收皮毛,他们把猎物的皮毛卖了,收获的钱财还会更多些。
所以他此时真的心动,而且最重要的是不敢违逆皇帝——
皇帝连这么好的条件都提出来了,如果他还不给面子地拒绝,皇帝很可能像对待成国公那样,给他更烂的地。
面对皇帝凛冽的目光,庆王朱倬狠下心来,下拜道:
“谢陛下恩典!”
“臣必开辟藩国,为大明镇守边陲。”
朱由检很是满意,示意身边的太监将他扶起,颔首道:
“庆王叔有此觉悟,朕心甚是欣慰。”
“取地图来,朕为庆藩划封地。”
把刚刚给成国公划分封地的地图取出,指着北海岛的北边说道:
“这是千岛群岛,庆王可以和韩王商议一下如何划分。”
“千岛群岛的北面,是一个半岛,其上终年结冰,又多有火山存在。”
“朕命名为冰火半岛,可以和东边的冰火群岛一起,称为冰火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