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再与铁木真接触时,发现这个安答的谈吐和见识,在短短的时间内,已取得了突飞猛进的进步,札木合更加难受了。
这个心胸狭窄,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的年轻人,由原先对铁木真的同情,后来变成了嫉妒,现在又由嫉妒,完全变成了忌恨。
札木合开始有意接近别勒古台,别勒古台的性格内向,又没有朋友,速赤吉勒死了之后,诃额仑和铁木真不时来看望和安慰,但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他。
别勒古台早就认识他,对大哥这位能说会道的安答,本来就有几分好感,见对方主动与自己套近乎,经常嘘寒问暖,很快便将札木合,当成了无话不说的知己。
有一晚,在别勒古台的毡帐里,两人喝了不少酒,札木合借酒开始挑唆:“哎,我有一件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别勒古台的脾气暴躁,又没有心计,见札木合吞吞吐吐地说半截子话,本来就有些迷糊,便不高兴了:“札木合,我将你当作朋友,你却把我当作外人。我俩之间,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说出来当然容易,只是怕别人知道后,以为我在挑拨!”
“放心吧,我现在就发誓,会将你说的话,烂在肚子里,不然让雷劈死算了!”别勒古台毫不犹豫地说。
前面提到过,蒙古人最怕打雷,用雷来起誓,足以说明别勒古台,是非常认真的。
“说出来以后,千万不要向其他人讲,当然也包括你的大哥。”
“今天怎么了,还把你当作草原上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竟然这么啰嗦!”
“既然这样,我就说了。”札木合的脸色,开始变得凝重起来,根本不像在撒谎,“我一直都在怀疑,你的亲哥别格帖儿,好像死得不明不白。”
“啊!你的意思是,别格帖儿被大雕袭击,滚下悬崖摔死,是有人故意陷害?”
“别勒古台,我可没这么说,你现在大了,可以仔细地回想一下,也许能想起点什么来!”
说完这句话,札木合不理会陷入痛苦回忆中的别勒古台,喝完碗里的酒,便借故离开了。
那天晚上,别勒古台想起死去的别格帖儿,又想起刚死去的额吉,一边大口地喝酒,一边痛哭流涕,直至大醉,倒在矮桌上睡着了。
次日醒来,别勒古台努力地开始回忆,别格帖儿当年死去的整个过程,毕竟那天发生的事情,一直刻骨铭心,从来都没有忘记。
他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可以证明有人想害死别格帖儿,即便有的话,也只有当时在场的札木合,毕竟是他在关键时候,射出了响箭,从而引回了大雕。
如果是札木合的话,肯定不会说出这个秘密,他这么精明的人,不可能傻到惹火烧身的。
如此一来,怀疑的对象,只能是大娘诃额仑和大哥铁木真了。
当他想起,诃额仑让自己六兄弟跪在地上,让大家折箭的往事,同时想起别格帖儿死后,大娘痛哭流涕的样子,又将她排除了。
那么,如果札木合可信的话,也只能是大哥铁木真了。
这件事非同小可,没有证据的话,只能自取其辱。别勒古台的脾气不好,也不是很聪明,却还是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