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迁的事情势在必行,这个地方已经越来越不安全了。为了防止日本人的报复,也同时是为了防止晋绥军的报复,何远必须早做准备。更何况,这件事情也并没有那么简单。
“大伙儿的心意,我这里都了解,而且也知道应该怎么做。但是,我这里的想法,你们却未必真的懂。”何远对孙鹤峰说道:“我这边的意思是,这一次搬迁主要应对的还不是日本人,而是晋绥军。”
听着何远无比认真的话,孙鹤峰愣了一下,说道:“这叫什么话呢?我们现在的当面主要敌人当然是日本人了。日本人与我们有国仇家恨。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反了这样一个顺序。我们为什么痛恨中央军?为什么痛恨白狗子呢?还不就是因为他经常本末倒置。经常把事情弄得黑白颠倒吗?这样的情况绝对不对,主要矛盾就是主要矛盾。我们八路军作为人民的武装,作为守护国家的队伍,始终都要明白这一点。”
作为分军区政委,孙鹤峰当然是对于上面的政策了解的非常清楚的。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这个是必须要分的清的。就算分不清的人是何远,孙鹤峰作为政委,作为党委书记,也必须要跟他提一提意见。
但是,孙鹤峰所了解到的这些,何远可能不明白吗?当然不可能!他现在不仅仅是作为一个身处其中的革命军人在这里的,他更加是一个拥有未来记忆的穿越者。
对于眼前情况的走势,孙鹤峰是不清楚的。但何远对此,心知肚明。
何远知道,抗战必然会胜利。这件事情在孙鹤锋和很多很多和孙鹤峰一样的革命党人眼中,是必然会有的结果,是他们的信念。但是对于何远而言,这不仅仅是一个信念,更加是一件他明确知道时间表的事情。
八年抗战进行到这里,已经快要接近尾声了。自从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后,日本人几乎在对外战场上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虽然在中国战场上依旧猖獗,但也已经是油尽灯枯之前最后的挣扎了。这样的挣扎持续不了太久。当全世界反法西斯的人民一起团结起来,这些帝国主义,终将是要被灭掉的。
所以,在此之后,他们的主要矛盾是什么呢?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还有侥幸心理,但对于何远来说,这件事情绝没有任何的侥幸。
只听何远说道:“鬼子当然是要打的,一天不把鬼子赶出中国,任何一个中国人,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都绝对不会放松警惕。我们的国家受到列强的压迫,已经几百年了,这一次挺直腰板,是不知道多少人付出鲜血和生命的,大好形式就摆在眼前,我们不可能轻易放弃,我们更加不可能置之于无物。但是,你有想过日本人被打败了之后的事情吗?”
孙鹤峰皱起眉头,还真是认认真真的琢磨了片刻,才说道:“我觉得,那都是以后的事情,总之,现在还都是不会发生的。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的敌人都是日本人。晋绥军作为我们的友军,虽然在某些时候表现的并不好,虽然总喜欢搞一些小动作,但是总体来说,有总比没有强。双级首长的规划也是这样的。我们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集中力量打败眼前最重要的敌人。至于内斗,这不是我们应该想的。”
何远冲他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什么叫做未雨绸缪啊?当年俄国列强侵略东北的时候,利用日本人和俄国人之间的矛盾,来保住东北这样的蠢事。完完全全葬送了我国的领土,致使日本人有了盘踞的可能。你觉得这样对吗?你还觉得敌人的敌人一定是朋友吗?我们要做出很多的准备,才能够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不至于手忙脚乱。既然敌人对我们是存在有恶意的,那么,我们就不能掉以轻心。而且你看看,晋绥军就比你看的开。你以为楚云飞真的是对我们认怂了吗?那是绝不可能的。对于楚云飞而言,只要他的部队没有彻底获得全国的权利,没有彻底成为中国一霸,属于他的战争就还没有结束。他现在已经开始积极准备对我们的进攻了,不要再那么天真。你跟他哥俩好的时候,他怕是正在背后准备捅你刀子呢。”
听了这样的话,孙鹤峰不禁有些不相信。他总是觉得何远杞人忧天,这样的事情一般是不会发生的呀。就算是晋绥军有这样的心塞。就算是之前晋绥军确实曾经对何远动过手,而且还险象环生。但是,从任何角度上来说,楚云飞都没有这个动机,也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动手的都是上面派下来的特派员,而绝对不是楚云飞。那么,既然人家楚云飞根本没有动手,又凭什么怀疑人家的居心呢?这是没有道理的,妄图猜测,只会引起两军之间不必要的纠纷。
孙鹤锋忍不住劝说道:“就这件事情,我看还是不应该这样琢磨。我知道你因为这次的事情憋了一肚子的气,我也知道你很想把这股子气发出去。我当然也不反对你,因为这次的事情敲人家竹杠,或者是跟人家要些什么东西,让他作为补偿。我觉得,这都是可以得到认可的。楚师长也不会因此而破坏我们两个军之间的关系,破财免灾嘛。但是,你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而怀疑人家的居心。那我就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楚师长一直以来对我们都还算是非常支持和认可的,一直以来,对我们抱有善意的也是他。如果换了一个其他人在这里,还指不定要给我们造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呢。这起码是一个愿意抗日的晋绥军军官,而且抗战的意图还非常坚决。有这样的一个人在身边,难道不是好事吗?起码给我们省下去了一大半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