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件事情,李云龙肯定是在李庆海的心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这叫什么事情呢?怎么会有这么莽撞的人?不仅自己莽莽撞撞,而且还给他惹事生非,这让谁能受得了呢?
但好在,何远发火也是有一个头儿的。他骂够了,也就摆了摆手,让李星海直接把撒泼打滚的李云龙带下去。
李云龙一看这种架势,就更加不干了。他不仅拼命的挣扎,还不搞大骂起来。
李庆海原本就憋着一肚子的火,他也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上去就是当胸一脚,怒气等等的喊道:“你跟我闹什么?你给我弄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你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吗?我告诉你,这里是四分区司令部,我是可以给你撒泼尥蹶子的地方!你要是再不老实,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李云龙当然不信这个邪,一句话都不听他的。李庆海气的,当场随便找了块破布就给他堵了,嘴巴整个人拖走,一点儿都不留情。
直到把人带走了,屋子里才重新恢复了宁静。赵刚颇为尴尬的站在一边不知所措,想要给李云龙说两句情,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倒是孙鹤峰见他为难,也恨不忍心,对他说道:“赵同志,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慢慢再说,你先回去休息,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
赵刚逃也似的离开屋子,很快,屋子里面就只剩下了孙鹤峰跟何远两个人。
孙鹤峰忍不住问道:“老何,至于发这么打的火儿嘛?带兵打仗的人,哪有一个是没有脾气的?只是看这脾气什么时候发,发在哪儿而已。今天也就是赶巧了,我没有想到,这事情被李队长听了个没头没尾,这才造成了误会。等到他气消了,我来跟他解释解释,相信,很快,他就会恢复正常了。你就不要处罚他了!他也是老同志、老革命了,何必呢?一定要给他闹个处分不可?自己家同志,没什么的。牙跟舌头还有打架的时候呢嘛!”
他虽然这么说,但何远绝不可能这么认,只听何远说道:“少说这些,老同志、老革命,更应该要起模范带头作用。在我的司令部里面张牙舞爪的,还有没有组织纪律了?说他几句还要动枪了,下一次,我要是赶不上回来,真给你报个烈士下来,你前脚不测,我后脚就得哭死、悔死!所以啊,你还真甭说这些,该严肃处理的时候,就得要严肃处理,就不能有丝毫的留情。你对他手软,他下次可不对你手软!人家手上,可没准儿着呢!能让你活着,那都是对你好了,给你搞个残疾,他一点儿压力都没有。”
“那倒是也不至于吧……”孙鹤峰觉得,自己的同志,争论几句还是正常的,哪里就能这么严重了?明显是何远危言耸听,这事情,还真就不一定有这么严重了。孙鹤峰说道:“算了吧,老何,起码这一次没有发生什么不是吗?杀人不过头点地,我看他现在已经足够不舒服的了,也算是得到教训了,下次不这么冲动不就行了吗?何苦呢?一定要搞这些名堂?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的嘛?算了算了,我看,就真的算了吧。”
“你啊,我看,你这才是跟自己过不去呢!”何远说道:“人家对你千般不好,你也要对人家千般好,你这叫什么?你这就是吕洞宾跟狗,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呢吗?再者说了,我这是给谁出气啊?给我自己吗?要真是为我自己,我倒是不至于跟我老团长闹成这样!还不是为你!”
“行行行,是我好心当成驴肝肺,好了吧?”孙鹤峰笑着,劝解他说道:“我也没有不讲原则的原谅嘛,你看,都是自己的同志,又不是什么敌特分子,不就是争论几句,跟我意见上有分歧吗?大家说开了,就没有事情了。再说了,我刚刚说的是真心话,对于这个问题的处理上面,我的确是处理的很不好的。我也是操之过急了,说话也没有注意分寸。我不是带兵打仗的,我是个政治工作者,既然自诩有文化的读书人,就该有读书人说话办事的分寸才行。这件事情,我该检讨,该认真的检讨。至于李队长,情有可原,就算了吧。”
听了他的话,何远顿时哭笑不得,“行行行,好事都是你一个人的,坏事都是我一个人的。行了吧?你远见卓识,你宽宏大量,我比不上你。总之啊,这些事情,给你说了算还不行吗?”
听他说到这里,孙鹤峰会心一笑,“倒也不是,刚刚要不是你来得及时,我还真就得吃个大亏了,这么看来啊,还是得你帮着我,才让我有免遭于难。我知道,我该感激你。但是,对于咱们的同志,也不能一味的打压啊。我知道,让他转做政工,他心情当然不好了。要是换了我,让我去指挥作战,那也是赶鸭子上架,我肯定也不愿意。设身处地,将心比心嘛,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三言两语、轻描淡写的,有的时候,设身处地,就觉得这个事儿的确是有些过不去了。你说是吧?”
“是什么是?”何远对此倒是不认同,他说道:“既然是革命者,那就得服从组织上的命令。让他做什么,组织上自然已经有了决定。这种事情,他能随随便便的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嘛?那当然不行啊!他要是觉得他自己了不起了,大不了,带着人出去单干,再也不当八路军了,他就可以不服从命令了。但是,他在八路军一天,他跟着我四分区一天,我就不能让他身上有这个不服从命令的毛病!之前晾着他,估计是没晾够,这会儿,我非得给他晾透了不可!跟我杠上?能有他的好果子吃?想什么美事儿呢?我手下的兵,再没有这种的!敢这么公然的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