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胜春在心里头斟酌了一下,这才对吴秀斌说道:“团长,我觉得我们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怎么和晋绥军重新的搞好关系。我们现在刚刚才和他们产生矛盾,如果想要补救,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了。当然了,也不是说我们就要对他们低头,而是在这件事情上面,我们多少要给他们一些面子。他们毕竟是在这件事情上有了损失的,如果我们不对他们稍微低头,那怎么能行呢?他们必然会有所考量,不团结的结果就是被日本人从旁钻了空子,这对于我们现在的情况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吴秀斌听了这话,并没有像其他的指挥官一样,马上勃然大怒的去反对这样的说法。虽然在八路军之中,有不少的人,对于跟晋绥军之间和平共处有着很大的反对心情,但是这样的情况并不太吴秀斌这里也存在。
吴秀斌毕竟是一个文人出身,曾经在司令一部里面的长时间的担任参谋,对于何远的一些思想,他比其他团长都要清楚的多。比起其他动不动就喊到喊杀的人,他要更加清楚什么才叫做借力打力。
他很知道,但自己无法做到想做的事情的时候,适当的利用其他人,是非常有效,也非常有必要的一点。
既然所有的人都是棋子,那么,不管是谁,去跟他合作,又有什么关系呢?只不过刚刚才被人家闹成了这个样子,他现在就要去向人家低头,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有些困难了。
吴秀斌说道:“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解决问题了吗?我们现在的就算是不依靠晋绥军,自己来对付这些日本鬼子也是完全可以的。我还就不相信了,他们能派多少人潜入进来呢?人数不会过多的,我们完全应付的来。既然这样的话,又何必一定要跟他们打上关系呢?这群人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关于这件事情,我们还是不要跟他们扯上什么联系了,没什么用处,还净会给咱们添乱。”
吴秀斌虽然这样说, 但巩胜春并不这样想。
巩胜春说道:“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吗?你看晋绥军现在这个样子,非但不会对我们有任何配合,反而会对我们加以最严重的排斥。我们在前面跟日本人打生打死了,他们在背后开我们的台给我们搞什么小动作,这对我们来说难道是什么好事吗?与其明知道这样还要做,倒不如事先就做好了准备。先把他们拉上我们的战车,不管他们是不是会帮忙,但起码不会捣乱,当我们在对付日本人的时候就能够腾出手来,也用不着在瞻前顾后。”
吴秀斌摇摇头,“对于这件事情,你还是想的有些片面了,你以为你安抚了他们之后,这件事情就会朝着你想要的方向发展吗?你错了,晋绥军是那种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忠孝节义的人。你指望着他们知道什么叫做民族大义,那才叫稀奇了呢。越是给你添麻烦的事情,他们就越愿意去做,不知道的时候,倒是也就算了,只要是知道了那些事情,他们能够忍得住不给你惹祸,那才叫做稀奇!所以说,这件事情就不应该跟他们说,也不该让他们知道。不仅如此,我们还应该尽可能的让他们被蒙在鼓里,把这件事情对他们保密。等到什么时候尘埃落定了,什么时候再把事情跟他们说清楚,这也可以。”
巩胜春知道吴秀斌的心里头是怎么琢磨的,他同样也非常清楚,在这件事情上,分明是吴秀斌在钻牛角尖。想对比之下,更加对晋绥军意见很大,更加不愿意跟晋绥军进行交往的,不应该是半路出家的吴秀斌,而是应该是早年就曾经在晋绥军的手底下吃过大亏,直到如今才总算是站起来了的巩胜春才对。
但是现在,巩胜春心里头明白,他的确是不应该做出一些让人误会的事情,更加不能够在这件事情上面稍微退缩哪怕半步。不然的话,他们的部队就极有可能会因为这个事情的决策失误,而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境地。
在吴秀斌没有考虑清楚的情况之下,他必须要对这件事情负起责任来,最起码的,他要让吴秀斌清楚,这其中的利弊关系才行。
所以,巩胜春难得的根本没有答应吴秀斌说法的意思,只听他说道:“团长,不管晋绥军是怎么个章程,我觉得,这件事情我们都势必必须要让他们知道才行。我这么说,主要有以下几个原因。”
巩胜春的脸色难得的异常郑重起来,吴秀斌也随之更加认真。他的确是很好奇,巩胜春对于这件事情,为什么会如此的固执己见,到底是有什么样的理由,让他这么坚持。
于是,就只听巩胜春说道:“这第一点原因,当然还是我们两军之间的关系。我们是友军,在抗战统一战线上面,大家都是枪口一致对外的。这一点,我相信,团长比我要清楚。首长曾经三令五申,平时怎么样,暗地里怎么样,大都可以不去计较,不去在乎。但是,在民族大义、生死存亡上面,不论晋绥军怎么做法,我们八路军都绝对不能含糊。不能因为他们做了初一,我们就去做十五。说得难听一点儿,狗咬我一口,我难道还能翻过去再咬狗一口吗?自然是不能的。我们是有思考能力的成年人了,不是你打我一拳,我就得马上还你一脚的小孩子。更何况,我们如果真的在这种事情上面对于晋绥军隐瞒情报、坐视不理,那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看着,我们八路军蓄意破坏抗战,破坏两军团结嘛?到时候,事情闹到首长那里,倒霉的也还不是我们吗?我们明明可以把事情处理好的,为什么不这么做?难道就非得给人家留下点儿话柄不可吗?这不该是我们一团的一贯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