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口声声的一口一个大方,何远要不是早有准备,还真的是有些遭不住。不过,既然是已经想到了这边的情况,为了拉拢住寇红兵,或者说,是为了拉拢寇红兵后面的人,何远也必须要拿出些诚意来不可!最简单的拉拢人的方法,就是给枪给钱,至于衣服,那就是更加简单的事情了。所以,虽然对方是打算狮子大开口的,但何远还真的是有点儿看不上这狮子的眼界。
不过,就算是早就准备好了要给的东西,何远也不会是那么简简单单的说给就给了。何远是准备好了要跟对方交好,但绝不是准备好了当冤大头的。所以,便只听何远笑道:“我说,寇团长啊,你刚刚一直在说,太岳军区怎么样,你们军区怎么样。又一口一个‘你们’、‘我们’,我这就有点儿听不懂了啊!既然你跟我分什么你的我的,那我的东西就不该给你啊。我的部下,我可以允许他有所要求,但是,不是我的部下,我也不可能那么大方吧?就算是我现在日子过得稍微好一点儿了,但好歹也是苦日子出来的人,不可能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所以说,该给的,我才给。不该给的,我就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你也拿我没什么办法,不是吗?”
“何司令员,你这就耍无赖了啊!”寇红兵不满地说道:“你都说了,是你的部下,你就会管。可我们团难道就不是你的部下了吗?现在支队辖下三个团的兵力,我知道,我们团比较薄弱,连一个团的兵力都凑不齐,但是,那好歹也是一个团的编制吧?是你的部下,你怎么能够不管呢?你这样做,实在是不对吧?你这样厚此薄彼的,有人知道了也要寒心的,谁还敢帮着你做事情呢?何司令员,这是出于大局观说的话,相信,你也是认可的,对吧?”
这些事情,显然被寇红兵说得太简单了。何远可不是好糊弄的人,也不可能被谁的文字游戏给束缚住了。只听何远说道:“寇团长,你说的这些,我知道,都只不过是一时的周旋之语罢了,你说说,就这话,你自己相信吗?你说你是我的部下,昨天我怎么就有这几百个部下一起都生病了啊?当然了,我不是说你们装病啊,我就是想说,这身体这么差的,什么事情能做得啊?干革命,那不就得靠着好身体吗?身体不好,什么都是瞎扯淡!你说对吧?所以说,这身体,还是要练起来的。”
寇红兵估计自己是遭到了侮辱了,顿时心里头极不痛快。只听寇红兵怒道:“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用不着你夹枪带棒的戏弄我!我就是看不惯你,故意不出来迎接你,怎么了?你不满意?你不服气?我告诉你!你就算是不满意,不服气,也只能忍着!又不是设么军阀,我还得跪地恭迎你才行啊?你这是封建!典型的封建余毒!我要是早知道你是这样,这个会,我是不回来开的!至于东西,你爱给给,不爱给就不给!我也不在乎!反正我们穷惯了,怎么都行!这日子横也是过,竖也是过。怎么过都是过!”
“你急什么?”何远可不像冯金祥那样,受不得激。就算是对方试图激怒他,可他依旧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的。对方都已经欺负到他的头上了,他却好似根本感觉不到一样,笑着说:“行了,多大点儿事情?还至于发火了?再者说,我说你不是我的部下,我说错了吗?你看看我的部下,有没有一个敢跟我这么说话的?你既然要跟我要东西,那就得是我的部下。不然,什么人我都给,你真拿我当土财主了?我还没有那么阔绰!该管得我管,不该管的,我不能管!不然的话,我不就成了个冤大头了吗?你说呢?”
这话也的确是这么说的,寇红兵不愿意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低头不语的空档,何远便已经先入为主的说道:“行了,没有任何要怪你的意思!你说说,我怪你什么呢?顶多,也就是怪你朝三暮四,是吧?行了,没有别的意思。这种事情,只要你肯弃暗投明,只要你肯保证,接下来跟我一条心,这不就解决了吗?原本就都是自己人,这么较真儿干嘛?我是真有点儿弄不明白,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呢?担心我不对你一视同仁?我劝你,对于这些事情,就看得开一些!你对我跟对你的老上级一视同仁了,那我当然也会对你好的。大家都是设身处地、将心比心的,对吧?”
这一番话,真的是让人怎么听怎么别扭,偏偏还没有任何的解决的办法,才更加让人觉得,心里头那叫一个不痛快。寇红兵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硬茬儿’了。何远这样的,才能够叫做是硬茬儿!人家一声不吭,一声不响的,就能让你什么准备都白费了。就像现在这个样子,他来之前想好的事情,在现在这个时候,全都变成了泡影,全都没有了用处。要么说,人家是司令员呢!跟冯金祥那个沉不住气的家伙,还真的不是一个段位的,不是可以同日而语的了。
寇红兵没有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只能是暂时忍耐了下来,对何远说道:“我们当然不满意的事情也就是不给我们一视同仁。既然愿意把大家都看做是一体的,那么,我没有意见了。只是不知道,你说话是算不算数的!要是不算数的话,那这事儿,我们不就白做了吗?我们也想让这事情能够符合我们的意思,只是,想想也不可能啊!”
何远笑道:“那怎么不可能?我一向是对我的部下们一视同仁的。不管是谁,不管是哪支队伍,只要是能够对我绝对服从,那我就信他是我的羽翼之下的人,也绝对不会厚此薄彼的。刚刚不就提到一件衣服的事情吗?至于这么发脾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