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不是跟我抱怨过吗?说你这边兵工厂缺一个懂行的人帮你参谋参谋。那几个缺的机器,你也都不懂。我帮你找了一个懂的人!唐书记,他是留洋回来的,在国外的大学里面学过机械。虽然说这么多年,搞政治,搞教育,唯独没搞过机械,但人家脑子里有啊!我帮你请过他了,他也同意了,只要我们能够帮他解决一个麻烦,他就帮我们处理我们的问题!”
冯金祥本来听得听高兴,可一听到也要帮对方解决问题,顿时就有些没信心了。他说道:“首长,不是我说啊,他们地方干部的麻烦,咱们最好还是少管!解决不了的!他们是专业的,我们不专业啊!”
何远说:“你啊,别忙者拒绝。你知道是什么事儿?”
冯金祥摇摇头,“我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但肯定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首长,政委那会儿跟我提过一次他们的困难,咱们还是少管。”
何远皱皱眉头,“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你急着拒绝什么?合着是因为在你那儿没说通,他才来找的我啊?我跟你说,以后,遇到这种事儿,你不能总是缩起来!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你得是个多面手才行!跟地方交流沟通,这也是一种能力!你总是推脱,这怎么能行啊?”
如果是孙鹤峰说这句话,冯金祥早就怼回去了,但是,在何远这儿,他不敢。所以,他就只能瘪瘪嘴,勉强的听何远把话说下去。
只听何远叹了口气,说道:“唐书记把事情跟我说了,很简单。他的学校办起来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一直没有能够凑到足够的学生。理由更简单,很多的孩子都跟着我们在儿童团,不肯去学校读书。觉得比起读书,还是现在多杀两个鬼子比较重要。尤其是男孩子嘛,从小就对打仗有兴趣,这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不过,孩子们可以这么想,我们却不能。”
“仗总有一天是会打完的的,到时候,我们就要开始建设这个国家。我们这些人,带兵打仗十年二十年,乃至一辈子,没有那个精力去学更多关于建设的东西了。我们的责任,是恢复国家的和平。而我们的下一代,最重要的责任,就是恢复国家的建设,让国家变的富强。不学习,那怎么能行?现在从下就是个文盲,以后长大了再去学还来得及吗?”
冯金祥对此显然有不同的看法,他说道:“首长,在军校的开学典礼上,你不是也说过吗?练为战,不为看。作为军人,时刻都要准备上战场,为此而参加学习,也是为了更好的当好一名军人,更好的作战,更好地保护这个国家。这是你说过的啊,难道有什么不对?”
何远说:“对于军人而言,这当然没有什么部队,但是,对于整个国家而言,这就是大错特错了!我说的东西,仅限于对军人才管用,而不是对谁都适用的!任何时候,军人都应该勤学苦练,为了保护这个国家而时刻做出准备。可是,难道我们这个国家里,除了军人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人了吗?如果一个国家里只重视军人,那么,又和军国主义统治之下的日本有什么区别呢?难道你也希望有朝一日,我们的国家畸形成日本那样,也对周边弱小的国家伸出魔爪,然后被当做侵略者,予以消灭吗?”
冯金祥沉默了,他当然不希望有这一天。
中国人从骨子里就是热爱和平、憎恶战争的,从不主动去欺负其他人,只有当其他人欺负到头上的时候,才奋起反抗,展现出自己的力量。
何远的话,对他有所触动,他也知道,关于这种事情的讨论,他永远都没有办法在河源的手中占据上风。
于是,他低头道:“是,首长,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了。那么,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配合他们呢?”
何远说:“这样,我们的总的方针是不变的,孩子也可以为抗战贡献自己的力量,利用其特殊的条件,达成一些我们大人所做不到的事情。但是,我也要说的是,不学文化那是绝对不行的!这样,你马上安排下去,今后,在儿童团进行基础训练的同时,加上文化课程。文化课程的安排,你去和唐书记沟通,听从他的安排。这件事情上,我们明明可以互惠互利的嘛,为什么不合作呢?”
冯金祥点点头,“好,那么,我去和唐书记商量商量。首长,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何远拍拍他的肩膀,“你啊,别琢磨那么多有的没的!我们和地方的同志,本来就是同气连枝,是一体的,跟他们合作,你不要有那么强烈的抵触心理。唐书记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明事理,也懂得大局。跟他接触,比跟翁书记接触要简便的多!当然,我也不是说翁书记就不好,翁书记有翁书记的特点,唐书记也有唐书记的特点,各有各的好嘛!”
冯金祥笑了,“行了,首长,我知道了。我会跟他好好配合的,既然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我当然得做。首长,你放心,我既然干了民兵总队长这个事情,这一摊事务我就会处理好。虽然有困难,但是,困难不就是为了被克服的嘛?”
何远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对嘛,你能这么想就对了。这才像是一个高级指挥官该做的事情。慢慢学吧,等到你把这些事情全都玩儿活了,我这个位置,你也不是不能做,还有更高的位置。想要做些事情,手里总归要握着些权力才行。不然,什么都搞不好。”
冯金祥点点头,“首长,这些我都明白。你的良苦用心,我也明白。这些日子,戴副总队长帮了我不少忙,他是真的想得开。无论让他干什么,都绝对没有半点儿怨言,而且,无论在什么岗位上,都能把事情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