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楚云飞并不愿意去依靠其他人。因为,如果要其他人帮忙出手的话,他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而这个代价,他是越来越付不起了。
尤其是在面对何远的时候,他们晋绥军,已经欠了人家不少的人情债,还要继续欠下去?那要欠到设么时候呢?
“团座,其实,就算是答应了八路军的需求,也没有什么。毕竟是我们自己的人被捉住,需要去救,八路军的人不愿意吃亏冒险,也是应该的嘛!不讨到些东西,何司令员跟他手下的人,怕是也不太好交代。如果不过分的话……我们还是让专业的人,做专业事情吧。”
楚云飞沉默着摇了摇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知道八路军的胃口有多好吗?你这一次喂饱了他,他下一次,就必然会要的更多。我们部队虽然说比起八路军,是要阔绰一些。但是,比起小鬼子,差的还远着呢!如果都装备给了八路军的话,那势必会形成一个恶性的循环。八路军越来越富,晋绥军反倒是领着给养,越过越穷。把八路军养的尾大不掉,我们该怎么跟阎司令长官交代?立功兄,你现在还是没有参透啊!”
方立功不甚明白,追问道:“团座,你指的是……”
楚云飞说道:“口口声声,一句一个友军的,是何远没错。但伸手要钱、要粮食、要装备、要情报,要这要那的,也是何远。他利用我们新二旅一直以来的窘迫处境,甚至利用敌人,接着我们晋绥军资源,发展自身。如果说,在此之前,他还不值一提的话,那么,现在你还敢觉得他不值一提吗?曾经那些手里拿着的枪还不如烧火棍子的家伙,现如今,手里已经拿着我们晋绥军新近配发的晋造机关枪了!这么可怕的敌人,你到现在,还只是觉得她们贪财而已?只是跟下属交代而已?糊涂啊!对他们,我们如果再没有最严谨的防范之心、警惕之心的话,迟早会被他们啃得渣儿都不剩!等到有朝一日,日本人被赶出了中国。到时候,两部兵马兵戎相见。很多人才能够猛然间意识到,自己曾经无论如何看不起的这群叫花子,竟然已经发展到如此的人数庞大、装备优良了。”
如果说,在此之前,方立功还并没有意识到这其中关窍的话,现在,就算是意识到了。也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些,他顿时就说不出劝阻的话了。
是,的确,他们三五八团没有何远手底下那样可以独当一面的谍报特工人员。但是,他们的事情,如果事事都要求到八路军的头上的话,那么,势必就会变得极为被动。
在他们未曾注意到的地方,八路军仅何远一部,就在以极为惊人的速度迅速发展。到如今,已经发展成了一个正规旅,外加一个警备总队的编制。
还记得当初他们刚到这里的时候,穷的底儿掉,到处‘化缘求生’,才得以求存。还险些被小鬼子连锅端掉,那时候,他们的日子是再难过不过的了。
可现在,何远手里头的兵力,整整五个团都说少了。听说他手下的兵马还是大编制,装备齐全,正规部队有枪有炮,就算是现在跟日本人对狙,也并不是一定要吃亏的。这样的实力,让晋绥军都不禁觉得胆寒。
而更加让人担忧的是,人家明明有把你晋绥军新二旅整个端掉的能力。却还对你一口一个称兄道弟,遇到困难就急急忙忙的来帮忙,表现得极为热心。就像这一次,对着他那副热切的模样,你能说得出大家不是兄弟这种话吗?
可他们明明又不是好相与的,没看到之前几次,稍微惹到了何远一点儿,何远是怎么报复他们的吗?小鬼子就在旁边儿看着,你跟我是好兄弟,那就大家伙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你要是跟我不是好兄弟,那事情就不好说话了。随时随地引来小鬼子给你一下子,咱倒不是故意的,就是明知道你要吃亏了,却没有来得及从小鬼子的手掌心里头把你给救出来。这不能怪咱呐!要怪,都得怪小鬼子。或者是怪你们自己,训练跟不上,指挥跟不上。
长此以往,带来的结果就是,现如今的晋绥军新二旅,在何远的八路军太岳军区第四分军区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地位。人家看不上你怎么了?这不是活该的吗?
所以,当何远告知了他们一个小小的情报之后,楚云飞立即婉拒了对方要帮忙的想法,决定就算是事情难办,他也一定要自己办不可!生怕再着了何远的道儿,吃了亏。更何况,人情要留在没办法的时候用,随随便便的用,这人情很可能就会不值钱了。
不过,到底要从哪里入手,楚云飞心里头也没有一个成算。
他对方立功说道:“何远说,高桥对孙铭等人特别重视。大概是想要以此为诱饵,钓几条大鱼的。何远在这种问题上不会骗我们,他这么说,就必然是这么一回事儿。既然连何远都需要忌惮,那么,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找到的人选不能敷衍糊弄,必须要适合这次行动才行。我们已经因为不谨慎而搭上了一个卫兵,现在,绝不能够再搭进去一批人了。要知道,人家可是看着我们的呢!要是再让八路军看了笑话,怕是旅座都难以下台!而且,到时候,再要去求八路军,也没有那么简单,人家是会跟我们拿架子的!”
“可是……”方立功说道:“既然这事情这么难办,我们为什么不直接交给八路军做算了呢?就算是八路军做,也必然会损兵折将。这应该不能算作是资敌?八路军可以借小鬼子的手做事情,我们难道不能吗?”
楚云飞苦笑一声,“这些手段,在何远面前都玩儿不动,你啊,还是不要打着坑人家的心思了。不然的话,何远反过来就会教我们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