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隐隐约约的敲门声把两人惊醒了。叶枫睁开眼,看到自己被圈在两条修长的手臂之间。
“是艾俐吗?”她一条腿发麻,动了动,脸扭得都变了形。
“不会,她习惯按门铃。这个敲门的人好像还够不着门铃。”俊眉一挑,他的表情不自然起来。
叶枫眼睛突地瞪得大大的,“不会是……俊俊吧?”
夏奕阳笑笑,“你先穿衣服,我下去看看。”
“舅舅……舅妈……”话音刚落,就传来俊俊奶声奶气的叫唤。
“天……又丢脸了……”叶枫抱起睡袍就往洗漱间冲,他刚把上衣扣好,听到她突然又发出一声惊叫,“奕阳,怎么办?”
他走过去,她对着镜子,指着脖子上的一处吻痕。他们俩都是斯文人,昨晚只是有点失控,激情爆发时,谁会注意这些。
“有小丝巾吗?”
“有,可是这种天气……这不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不会,人家觉得你很有个性。”
她噘着嘴,看来只有这样了。
两人飞速地梳洗了下,打开门时,只看到俊俊委屈得都快哭了,“舅舅坏……舅妈坏……不理俊俊。”
“不是,是舅舅和舅妈在做重要的事……”叶枫倏地噤声,现在似乎比较适合沉默,说什么都令人瑕想。
“俊俊,快喊舅舅舅妈进来吃饭。”屋里,夏盈月叫道。
“没事,两个人的脸拼起来很大,丢不到哪里去。”他看她脸都皱成一团,轻声宽慰道。
夏盈月一起床就发现夏奕阳不在书房中,就猜出他住在哪了。她做好了早饭,把衣服洗了,还把俊俊的早饭给喂了,看时间都快十点了,这才让俊俊去叫人。
叶枫识趣地去厨房帮着端碗,“嫂子,我不是老古板,也不是煞风景,而是哥说好今天带我去音乐学院,我想录制一个四川民歌的碟,他找个教授替我看看乐谱,我怕人家等急了。”夏盈月看叶枫羞得眼都不敢抬的样,自己也觉着过意不去。
“是吗,都是原生态那样的歌曲?”
“嗯,有一大半,我妈妈也会唱。我来北京可不是纯玩的哦。”
“那太好了。是你自己主唱吗?”
盈月摇头,“那些调都太高了,我的嗓子不行,我们那儿有个姑娘唱得很好,她也参加过青年歌手大赛,这边都妥了,到时就请她过来录音。”
“嗯嗯,那我们快去吃饭,真的不能让人家教授等。这么好的事,奕阳也没告诉我。”叶枫真心地替月感到高兴。
“他分得出这个心吗?”盈月冲叶枫戏谑地挤了下眼。
叶枫在厨房里赖了两分钟,才敢走进餐厅。她的脸红得象血控制不住要往外喷涌。
夏奕阳和盈月去音乐学院谈事,不便带着孩子,俊俊理所当然和叶枫呆在家里,俊俊好像对这个安排很满意,乖巧地和舅舅、妈妈挥手告别,在叶枫洗刷碗筷时,他安静地在客厅里玩自己的玩具。
“俊俊,去舅妈的房间好吗?”叶枫擦好手从厨房出来,想着昨晚什么书也没看,“舅妈给你放《懒羊羊和灰太狼》。”
她没有带孩子的经验,昨天与盈月、俊俊逛了一趟街,觉得俊俊蛮乖的,所以今天才勇敢地接下这个任务。
俊俊点点头,由她抱着回到公寓。懒羊羊可爱的羊角刚露出头,她的手机响了,看座机,青台的区号。
她拿着手机跑到卧室去接,“苏书记,今天你有什么指示?”她很记恨那天在吴锋家、妈妈与秦阿姨合伙要把她与秦沛凑一对的事。
“怎么,不愿和我讲话?叶枫,现在不是周五到周日都能休息吗,青台难道在天边,坐飞机回来很难?”苏晓岑可没有一点愧疚之心,音量拨得很高。
“不难,但机票很贵,我舍不得。”
“我给你报销好了。”
“你的钱以后也是我的,我心疼。”
“我不可以裸捐吗?”
“裸捐有什么意思,不过你要是裸别的,青台人民可能更感兴趣。”
“叶枫,你找死呀?”
“嘿嘿,亲爱的妈妈,这只是母女之间不伤大雅的玩笑。想我了?你什么时候来京?”
苏晓岑也笑了,“本来准备这月去的,现在看来不行,我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所以还是你回来吧,哪怕只呆一个晚上。我和你爸爸是有些想你了,秦阿姨说你很瘦。”
“还好,”她低下头打量自己,昨天某人搂着她的腰线,还眷恋地按了又按肉肉,一夜都没舍得松开,“行,我支持你工作,牺牲自己的时间。”
苏晓岑一喜,“哪天回来?”
“现在还没确定,反正会提前给你打电话的。”
“好,我叫姥姥给你做好吃的。”
“为什么不是你做呢?”
“难道你就会?”
“嘿,彼此彼此!”
收了线出来,叶枫傻眼了。她好不容易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客厅,现在俨然如一片狼籍的战场,柜子上的书全到地上了,零食从餐厅到阳台,一路上象散花似的,那束马蹄莲被撕成了一片片,水瓶倒在桌上,幸好有果蓝挡住,但是水流得满桌满地。
“懒羊羊走了,没人和我玩。”俊俊无辜地指着正在播放广告片的电视机。
叶枫都有点想哭,忙调试其他台,偏偏这个时段,还没其他动画片,“俊俊,自己看收好吗?”她把他的小背包带过来了,里面装有几本童书。
俊俊摇头,咬了咬手指,“舅妈,俊俊饿了。”
叶枫一愣,想起他早饭吃得早,“好,舅妈给你拿起的。”
“不要,我要吃舅妈买的里面有虾的饼饼。”
那是必胜客的海鲜比萨。